許平君悄悄把眼角的淚擦去,挽住雲歌的手,把她拉進屋子,“病已,病已,你看誰來了?”
劉病已放下書冊,抬眼就看到雲歌,忙要下炕穿鞋,瞥到隨在雲歌身後的男子,他一怔下,面色頓變,竟是光腳就跳到了地上,身軀挺得筆直,一把就把許平君和雲歌拽到了自己身後。
劉弗陵隨意立著,淡淡審視著劉病已。
劉病已胸膛劇烈地起伏,眼中全是戒備。
氣氛詭異,許平君和雲歌看看劉弗陵,再看看劉病已,不明白為什麼兩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竟劍拔弩張,病已的反應好像隨時要以命相搏的樣子。
雲歌從劉病已身後走出,劉病已想拉,未拉住,雲歌已經站到劉弗陵身側,對劉弗陵說:“這就是病已大哥,這是許姐姐。”又對劉病已和許平君說:“他是……”看著劉弗陵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介紹。
許平君並肩站到劉病已身側,握住劉病已緊拽成拳頭的手,微笑道:“妾身曾見過這位公子一面。”
劉弗陵對許平君微微一點頭,“上次走得匆忙,還未謝謝夫人指點之義。”
許平君笑說:“公子太客氣了,公子既是雲歌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們的朋友。”說完,看向雲歌,等著她的那個許久還未說出口的名字。
雲歌心虛地對許平君笑,“他是……是我的……陵哥哥。”
許平君一怔,還有這樣介紹人的?一個大男人,無姓無名,又不是見不得人!劉弗陵卻是眼中帶了暖意,對許平君說:“在下恰好也姓劉,與尊夫同姓。”
劉病已剛見到劉弗陵時的震驚已去,慢慢冷靜下來,明白劉弗陵既然已經知道他的存在,想要他的命,不過一句話的事情,他的任何舉動不過是以卵擊石,不如索性大大方方應對。
只是……他看了眼許平君和炕上的孩子……只是對不住她們,終是把她們拖進了一個危機重重的世界。
劉病已笑著向劉弗陵作了一揖,先穿好了鞋子,又讓許平君去簡單置辦一點酒菜,擺好几案,請劉弗陵和雲歌坐到炕上。火炕燒得十分暖和,劉弗陵和雲歌穿著大氅,都有些熱,劉弗陵伸手要替雲歌解開大氅,雲歌笑著閃身躲開,“我自己來,你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劉病已看著劉弗陵和雲歌,心內詫異震驚不解,各種滋味都有。
雲歌脫掉大氅,踢掉鞋子,爬到炕裡頭,伏在劉病已的兒子跟前看。小兒沉睡未醒,小手團成拳頭時不時還伸一下,雲歌看得咕咕笑起來,在小孩臉上親了下,“我是你姑姑,知道不知道?要叫姑姑的哦!”
許平君端著酒出來,一邊佈置酒菜,一邊說:“離說話還早著呢!你和病已都是聰明人辦糊塗事,他也整天對著孩子說‘叫爹’,也不想想孩子若真的現在就會叫爹,還不嚇死人?”
劉弗陵忽然說:“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
雲歌笑著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起來,湊到劉弗陵身邊,讓他看。劉病已目不轉睛地盯著劉弗陵。
劉弗陵低頭看了會孩子,解下隨身帶著的一個合歡,放在孩子的小被子裡,“來得匆忙,未帶見面禮,這個就聊表心意。”
許平君知道此人身上的東西肯定不是凡品,不敢收,趕忙推辭。
劉弗陵笑對劉病已說:“算來,我還是這孩子的長輩,這禮沒什麼收不得的。”
劉病已從雲歌手裡接過孩子,交給許平君,“我代虎兒謝過……謝過公子。”
雲歌笑問:“虎兒是小名嗎?大名叫什麼?”
許平君說:“還沒有想好,就一直叫著小名了。”
劉病已忽地對劉弗陵說:“請公子給小兒賜個名字。”說完,心內緊張萬分,面上卻無所謂地笑看著劉弗陵。
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