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麻煩李大人了。」
把被子蓋在言邑身上的時候,言邑醒了,眼警惕地睜開,看到是李寂時,舒了口氣放心的樣子:「你啊。」
「皇上,小心涼。」李寂一邊幫他掖著被角,一邊說道:「聽說這兩天皇上還在熬夜?」
言邑一怔:「又是青博那多嘴的傢伙說的?」
「皇上要真怕骨頭躺蘇,就不會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了。這病不見好,您還得繼續躺。」李寂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生氣。
言邑沉默下來,之後說道:「李寂,你逾規了。」
「良言逆耳,皇上要賺不中聽那是自然的。李寂只不過指出事實罷了。」李寂的聲音不見軟。
言邑又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勉強說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注意就是了。」
李寂見那被角翹了開來,不自覺地伸手再度掖好,「希望皇上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不等言邑再度吹鬍子瞪眼,就走了開去,「既然沒事了,那李寂告退。」
言邑躺在榻上,想起李寂板起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覺得溫暖,他暗暗罵著自己:還真是下賤。
言邑的病沒有如人們所想的好得那麼快,反而又漸漸重了。一度曾發了兩天的低熱,整個人都陷入昏迷之中。
朝中議論紛紛,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憂容。
新王朝的確立才不過短短三年多時間,一切秩序雖然初步確立,但是誰都知道如果要崩壞也是簡單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言邑若有個萬一,將是沉重的打擊。
又下雨了。
李寂看著窗外飄進來的雨絲,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想到了今天收到的訊息。
自十天前言邑病情加重之後,李寂便與左右丞相一併被叫到龍榻前,言邑交待之後的政事全部交由他們三人商議決定。交待這一事項後不久,言邑兩度昏迷。
他與左右丞相兩人政見並非都相同,許多時候光是爭論就要半天。等到好不容易決策出來,新的事情又接踵而來。
平時李寂沒有機會與這兩位老人共事,只知道左右丞相都是原來的降臣,德高望重。左丞相是梁克泯,三朝元老,右丞相是褚千秋,家族在陳早有名聲。言邑初時為穩定人心,在拔除舊黨之時,還是委任了這兩人以重職,請他二人主持朝政。之後朝中舊勢力雖然被清洗,但是這兩位倒一直得以保全。
直到此時,李寂才發現原來所謂「德高望重」之人有著許多僵化的想法和觀念,且不容人動搖。他們心中的利益牽連太多,凡事都以「穩重」為先。雖說穩重是好事,可是要是淪為故步自封就難辦了。原來言邑的脾氣是說一不二,兩個老人有時候不敢堅持,現在換了李寂,他們二人倚老賣老,變得更難說話。
李寂私下揣測,只怕另一個原因是左右丞相想施個下馬威。
李寂是新人,升得又快,不得人心這是常理,也早在李寂預料之中。有時候頭痛得厲害,摸摸鼻子忍忍就算過去了。
這並不是最頭痛的。
每次去見皇帝時,總看到對方焦黃的臉。李寂第一次察覺到,自己很重視言邑。
真的不希望他這麼躺著。
與朝中某些消極人士不同,李寂相信皇帝的病很快就會好,但是不可否認,他真的很擔心言邑。
然後,今天南定王向朝中遞了文書,說是要來探皇帝的病。
李寂嘆了口氣。
南定王名言淙,是言邑的三哥。言淙這人當年與言邑並列天下,同樣掌權重兵,鎮守邊疆。嘉永三年言邑起兵之時,曾經與言淙密見。之後言謙軍事告急,曾經三次呈書給言淙要求其出兵。但是言淙沒有派出一兵一卒。之後言邑打下江山,言淙被封南定王,封地大了一倍。歷經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