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了一拱,笑道:“林姑娘,在下有禮了。”
林娟趕忙還了禮,偷偷去瞧這位表少爺。只見他長條的身材,穿著件寶藍色細絲綢子長衫,面貌俊秀風流,一對桃花眼隱隱含情似的,瞧著林娟。林娟平日裡在那窮鄉僻壤裡待著,那裡出入的盡是些衣著簡陋面目可憎的窮漢,零星有一兩個少年也是乾枯黃瘦,哪裡曾見過如此風流儒雅的青年,一顆心怦怦亂跳,忙垂下眼睛看著地面,不敢看他。
因她低下了頭,所以沒有看見李文林正悄悄的跟張燕擠眼睛呢,那張燕半怒半嗔的瞪了他一眼,恢復了一慣平靜自若的表情,笑道:“表少爺,我怎麼聽著大少爺他也在這裡包了包廂聽戲呢,怎麼沒有瞧見他?”
話音未落,就聽包廂外有人笑道:“原來姨娘惦記我了,這真是稀奇。我帶著人兒來給姨娘請安了。”
張燕一瞧,李家的大少爺李文正笑嘻嘻的站在包廂門口,旁邊還有個年輕女子,打扮得妖嬈無比,一看就知是行院裡的ji女,正緊挽著李文正的胳膊往包廂裡瞧呢。
張燕趕忙站起身來招呼,口裡笑道:“喲,大少爺今日閒著沒事,竟沒有去鋪子裡照顧生意,也沒有到城外跑馬去,竟到這裡來安安靜靜聽戲了?瞧你,臉這樣紅通通的,想是喝了不少吧,回頭兒讓你那想好的瞧見了,又要拿你取笑了。”
李文正轉頭笑呵呵看了一眼身邊的ji女,伸手摸了一把她下巴,笑道:“姨娘說的錯了,我的相好這不就在這兒嗎?你說對不對啊,美人兒?”
那ji女笑道:“爺說的是,您今天的相好可不就是我麼?只是明日又不是誰了?”
李文正聽那ji女語帶含酸,嬌嗔羞惱的小女兒姿態,樂得哈哈大笑:“美人兒,剛喝了酒這會子就吃起醋來,真正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
說著,便走到包廂裡面坐下,一眼瞧見了旁邊站立著往這邊看的林娟,笑道:“姨娘,這位姑娘是你的客人?”
張燕笑道:“你收了你那風流眼睛罷,不要略平頭正臉兒的你就撥不出來了,這是我認的妹子,可不是你認識的那些女子,你尊重些吧。”
李文林此時插口道:“堂哥,我方才瞧見了趙公子,他跟我說堂哥昨晚上跟他們上賭場大贏了歸來,今日是他們攛掇堂哥做東請看戲聽曲還兼著吃館子呢。”
李文正笑道:“你的訊息倒靈,他們哪裡是讓我做東?那是他們把我贏來的銀子當瓦片兒使呢。我說包一個包廂得了,他們卻說有好多人要來,後來廂包好了,他們居然只來了三個人,我卻包了三間包廂,難道一個包廂裡只坐一個人不成?我這才從百花院裡叫來平日交好的幾位姑娘,否則也太對不住這包廂錢不是?”
他說話的時候,林娟只用眼著他瞧,心道原來這位就是燕姐丈夫的唯一兒子,這男子倒也一副好相貌,只是說話舉止頗有幾分不正經,便不喜他,轉了眼仍往臺下看那雜耍。
李文正又說了幾句話,便回去了自己呆的包廂裡。那李文林也跟著回去了,張燕見林娟聽戲表情有些厭厭的,眼珠一轉,便笑道:“妹子坐了這半天,想是也厭累了,這戲園子後頭也有景緻,就是給人坐久了嫌悶賞玩用的,花木景緻也還不錯,娟妹不如去遊賞一番,也算沒白來一回。這戲我倒是愛看,就不陪你了,橫豎這裡都有夥計小二,你若是有什麼事只管跟他們說就是。”
林娟也想出去走走看看,便答應了,出了包廂順著樓梯下來,夥計見有客人下來問詢,便指了一道紅漆朱門,笑道:“這位小姐,這門後就是我們秋水堂的景緻,您若是第一次來可得瞧瞧,雖不如您家裡那樣富麗,但也有些野景值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