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裡卻滾出一枚鎏金香球來。
“這不是早間那個香球嘛?”
月見彎腰拾起,正打算放回妝奩,視線卻落在裹著香球的宣紙上。
“這是什麼東西……”
月見看著底下的圖樣,困惑出聲:“一隻死兔子?”
李羨魚睡了約莫有一個時辰,直至日上中天,方朦朧起身。
“公主醒了?”
守在紅帳外的月見聽見動靜,快步走來,拿起準備好的乾淨外裳伺候她穿上:“早膳與午膳都溫在小廚房裡。奴婢還吩咐她們現熬了些熱粥,如今應當也好了。可要一同端來?”
李羨魚朦朧點頭:“那便一同端來吧。”
她正趿鞋起身,月見卻又將一物遞到她手裡:“這是方才奴婢替您寬衣的時候掉出來的東西。奴婢也不識幾個字,看不懂上頭寫了什麼,只是怎麼卻畫了只死兔子?”
李羨魚耳緣微紅,將手裡的宣紙揉成一團,遠遠丟進字紙簍中。
她心虛道:“沒什麼東西,只是嬤嬤授課的時候,我覺得無聊,順手畫的。你別在意這些,快去布膳吧。”
月見應聲,往小廚房裡去了。
今日的吃食很快送來。
早膳與午膳堆在一處,擺了滿滿一張長案,看著格外豐盛。
李羨魚將眾人遣退,自己坐在長案後,勻出一副碗筷來,對著樑上悄聲喚道:“臨淵。”
玄衣少年自樑上而下,循例問她:“什麼事?”
李羨魚便將勻出來的碗筷遞給他:“用膳呀。”
她想了想,又問道:“你是還在生我的氣嗎?”
臨淵接過碗筷的長指一頓,垂眼看向她。
眼前的少女捧碗坐在那,微微仰臉望他。
她小睡初醒,雪白的雙頰上還染著淡淡的紅暈,羽睫長而密,瀲灩的剪水杏花眸裡,清晰地映出他的倒影。
天真乖巧,柔軟可親。
臨淵握著碗筷的長指收得更緊,半晌終於側過臉去,在離她最遠的長案另一端坐落,順手帶走了一塊她不喜歡吃的黑米糕。
他低聲:“沒有。”
李羨魚彎眉笑起來。
她舀了勺熱粥放進自己碗裡,小口小口地吃著。
日光從一旁半開的支摘窗漏進來,均勻地落在臨窗而坐的少年發上。光影如線,順著他的髮尾落下,描金般徐徐勾勒出少年明晰的輪廓。
墨黑劍眉
() (),修長鳳眼8()『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高挺的鼻樑下,是一雙唇線清晰的淡色薄唇。
日色可親,將過於凌厲的線條都柔化,像是鋒利的刀劍入了鞘,斂了迫人的鋒芒,餘下的,便都是少年人特有的俊朗與英氣。
李羨魚偏首看了陣,慢慢放下了手裡的小銀匙。
她出神地想:
其實臨淵生得極好,比她見過的所有侍衛,甚至她的幾位皇兄都要好看。
若是不終日冷著張臉,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應當會更好看些。
正思量,坐在長案盡頭的少年察覺到她的視線,淡垂的羽睫抬起。
兩人的目光撞上。
李羨魚耳緣微紅,飛快地垂下眼去,又掩飾般地指了指放在他面前的一碟糕點。
“臨淵,那塊槐花糕放的太遠了,我夠不著它。”
她的語聲落下,一碟槐花糕便被少年遞來。
李羨魚微紅著臉,用銀箸挾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口。
出乎意料的香甜。
一場午膳很快用完。
膳後,兩人分道而行。
李羨魚抱著小棉花,去東偏殿裡陪自己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