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客的計程車和網約車能上島送人,除此之外,只有預約上島用餐的車輛予以通行。
有一傢俬房菜坐落在杏花林深處,復古園林式的環境,臨水而建,霧氣繚繞,大氣婉約。
每晚只供應五桌。
今晚被包場了。
臨近六點時分,島上散步拍照的行人就看見接連兩三輛敞篷跑車開進來,引擎聲惹人注目。
前面一輛紅色跑車駛過,令人驚呼香車美人。
直到看見後面緊跟著的一輛藍灰色的復古敞篷跑車,才恍然察覺嘆得太早。
說香車美人都是一種褻瀆,駕駛座上那位,像童話裡中世紀城堡裡的落跑公主忽然有了面容。
一席刺繡質感的白色吊帶禮服裙,上面墜著玫瑰花飾,俗不可耐,放在她身上,顯得清透又艷麗,端莊又夢幻。茶棕色的捲髮及鎖骨,單側勾到耳後,露出一張精緻的面龐,她面板算不上反光的白,被陽光沐浴之下,健康又俏生生地美。
分明是很熱的溫度,看著她被微風吹拂的柔軟髮絲,無端清涼起來。
所謂「玫瑰無原則,心動至上」,不過如此罷。
是被幾代富貴澆灌出來的氣質。
黃昏像油畫融了的顏料,流淌在她光潔的面容,眼睛大而上挑,明艷動人,唇角不勾都似微微一笑。
天邊隱約有夕陽的餘暉和銀河的溫柔,盡數落在她身上。
路人紛紛在猜測她的身份。
「哪個網紅?」
「我感覺很眼熟。」
「哪家明星的緋聞女友?」
「不是,有點像每週直播跑十公里那個超a的小姐姐。」
「我十天一公里,人家跑十公里一小時,還順路撿起來各種盲道上的垃圾,擺好亂放的共享單車。」
「啊,我想起來了,她今早還直播了。」
「好像現在比直播裡漂亮。」
自然是比跑步時候美的。
今天是久違的家宴,金瀟特意打扮過,穿的是高定禮服。
她在法國時候,一向感興趣設計,跨界出過些不成熟的服裝設計作品。
雖然是借著家族資金優勢拿的入場券,創意還挺被賞識的,年輕化的幾個時尚資源沖她敞開懷抱。所以她禮服從來不缺,上班想穿就穿,怎會棄之衣櫃束之高閣。
今天這套,是奶奶年輕時候愛玫瑰,為她挑的。
奶奶到了這個年紀,身體雖好,每年是要去療養院住上一兩個月的。奶奶美了一輩子,是美人,就愛美,愛聚會。
這些年想打起精神出席一場家宴,都得緩上幾天。
估計奶奶此刻已經到了。
金聽菡女士說了,讓金瀟不用管,他們夫妻倆去接。金瀟打算今晚跟著奶奶回老宅住,陪她兩天,不急於片刻了。
駛進私房菜的院落,遠遠見了上面掛著疏影閣的牌匾。
侍應生主動上前想替她開門,金瀟瞥了眼他的白手套,「不用,謝謝。」
剛泊好車,聽見一聲調侃的笑。
旁邊車位停著紅色跑車,張嫣然下車,挽了一頭大波浪至肩側,雪白胳膊撐著金瀟車門,「喲,車又不是男人,還不給人碰啊?」
張嫣然壓低聲音,挑眉,「你看人家侍應生,巴巴地等著你給小費。」
金瀟有兩年沒見她這個表姐了。
大伯的女兒,因為父親入贅緣故,她一貫是稱呼金聽菡女士的父母為爺爺奶奶,而表姐實際上應該叫堂姐的。
張嫣然這人吧,自從大伯和大伯母離婚了,就跟家裡鬧翻了。
兩年前跑去當海外志願者了,微博上動態那個瀟灑勁兒,快趕上小姨gabriell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