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樂意聽才怪。
盛淮南好像貢獻了一個開場白之後也沒有話可以講了,不過看起來他沒有覺得這種場面讓人難受,更沒有為了找話題而勞神,只是悠然地看著窗外,眼神裡的閒適和剛剛洛枳的做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抹閒適,突然刺痛了洛枳,這麼多年隱隱的疼痛在這一剎那變得尖銳起來。到底要畏首畏尾到什麼時候?她放下杯子清清嗓子說,“高中的時候聽說過你,不過很少見到,我和周圍很多人都是這樣子,知道人家的名字,但是從來不認識,名字和臉對不上。不過你真的很有名氣,走過路過的時候都會聽到人家喊,看,盛淮南——所以我認識你。”
盛淮南笑了,露出好看的牙齒,說,“是啊,我也是這樣。在同一個學校三年,無論如何都會混個臉熟,有的時候甚至會因為某件事情兩個人就忽然說話了,比如在公車上面踩到對方的腳了,沒有零錢了就朝看著眼熟的陌生同學借一點,或者……”
“或者食堂打飯課間接水的時候不小心灑到對方身上了,不打不相識。”洛枳接上,意料之中地看見盛淮南悠然的表情僵在那裡。
不打不相識。這句話對盛淮南的殺傷力比洛枳想象的還要大。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說,明知道很可能讓他反感。然而話出口,看到他的反應,她忽然有些開心,陰暗的開心,報復得逞一樣。
報復什麼?因為剛剛他比侷促的自己更灑脫?
洛枳說不清。
好像空氣中漂浮著另一個洛枳,一邊對盛淮南怨毒地齜牙,一邊冷笑著睥睨座位上那個洛枳的侷促和做作。
她摩挲著手中的咖啡杯,思緒越飄越遠。
也算是圓夢
咖啡杯看著有點眼熟。
突然想起小時候,媽媽在一輕局瀕臨下崗,帶著她到人事處的什麼什麼阿姨家裡送禮,她坐在阿姨家的小姐姐房間裡面端著一杯高樂高,也是這樣一圈圈地摩挲著杯子。
杯子好看嗎?那個小姐姐撇撇嘴問。
她禮貌地點點頭。
好看吧?買不起吧?這一套可貴了。打碎了讓你賠。小姐姐一昂頭,哼了一聲就走出去了,把她自己晾在屋裡。
好看個屁,小洛枳對著天花板小聲說,明明就像大便。
“的確很像大便啊。”長大的洛枳溫吞地自言自語。手裡的咖啡杯是深棕色的,而且是螺旋狀。
盛淮南明顯有些招架不了,嗆了一口水,笑出了聲,驚醒了洛枳。
他喘了口氣,問,“你說杯子?形狀還是顏色?”
洛枳傻了一會兒,慢慢才反應過來。
“both。”她也笑得眼睛彎彎。
“其實我第一眼看到這個杯子的時候也這麼想,他們非說我低階。”
“你是想說我低階嗎?”洛枳哭笑不得。
氣氛不知道怎麼就緩和了。
他們隨便聊了聊共同認識的同學和老師,評價選過的選修課,天南海北,但是沒有聊八卦,始終是有禮貌而謹慎的態度,聰明的對答一來一回,滴水不漏。
既怕冷場,又怕言多必失。
光線裡面的那個人,被光和影分割得明朗而深沉。洛枳面對著他,怎麼笑都不自然。其實他一直有些魂不守舍,有三分的注意力不知去向。她能感覺得到。
當他說喜歡小提琴曲的時候洛枳很興奮,開始絮絮地跟他說自己小時候不好好練琴還在家裡面擺好琴譜和琴凳偽造現場騙媽媽的事情,說到一半突然剎住口,因為他的目光在一度一度地偏離,他苦笑,然後搖頭,最後傻笑。
她停下來,很久,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擺出各種各樣的微笑。
那一瞬間,她有些憤怒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