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也同樣是暴力。被不友好地對待著成長的孩子,長大後也很容易會對別人不友好,讓別人也去承受自己曾經承受過的一切。
但也總有像薛紅這樣的人,她們努力不去憎恨,沒有讓自己變得醜陋不堪,在別人眼裡卻只是懦弱。
不過有什麼關係,桑田覺得懦弱也沒有關係,只要不要變得像那些人一樣,把那些不好的東西延續下去的就好了。
此時薛紅自我安慰似的說:“沒關係的,只要我男人回來就會好了,我怎麼說也是嫁出去的人了,只要男人回來,他們不會太刁難我的。”
這種地方也就是這樣的,“賠錢貨”的指望就是找個好男人嫁了,孃家用得著你的時候想起你是嫁出去的閨女,用不著你的時候就是潑出去的水。
運氣好嫁個有錢的,在孃家就算是揚眉吐氣了,從此再也不用受孃家人的嫌棄反而被捧著哄著——只是取而代之的,在婆家如何那也是自己選擇的路。
再有命好的,嫁個普普通通但是能知道疼老婆的男人,也就算是熬出頭了。
薛紅的男人想來對她應該是不錯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敢說人就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只是誰也不敢挑明這一點,在短暫的沉默中溫揚竟然突然伸手摸了摸離他不遠的桑田的頭。
桑田又愕然了,怎麼最近大家都這麼愛摸她的頭?好久沒洗頭了好嗎!
溫揚被她愕然地看著,才後知後覺的窘了一下,旁邊費藝涵一勁兒的瞪她,難得因為跟在溫揚身邊她淑女了這麼半天,別逼她破功好嗎!
“抱歉啊桑田,我也不是故意,只是……”溫揚掂量著,怕自己說了什麼不太合適的說法,“只是剛剛聽薛姐說那些的時候,想起你也是住在村裡的,看你對情況這麼瞭解,怕你是不是也有什麼不太愉快的經歷……”
費藝涵撇了撇嘴,桑田有什麼經歷也是她的事啊,溫揚那麼關心幹嗎!
但隊裡除了溫揚,其他人對桑田家裡的情況並不瞭解,羅文傑挺有興趣的問:“桑田你家住村裡的?你們那裡也重男輕女嗎?”
“都差不多吧,不過姨奶奶不是村裡土生土長的人,倒沒有受風氣影響,所以我也沒有太深的感觸……”
羅文傑有點奇怪:“怎麼是你姨奶奶呢,你奶奶和爸媽呢?”
每次別人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桑田就有點囧,雖然她倒不是多想念多傷心,但每次她不管她用多平靜的語氣說出:“他們都不在了。”這個回答,別人臉上的神色——看,就像大家此時僵在臉上的表情,實在讓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
她真的沒有很可憐啊,至少她自己感覺不到。
但薛紅聽到這個心情立刻就波動了,她是個當媽的人啊,女兒還這麼小,最受不了的就是看到沒媽的孩子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兒萬一沒有了媽媽會怎麼樣,感情一代入進去頓時就母愛氾濫,看著沒有父母的桑田眼神都不一樣了。
桑田乾笑一下好囧好無奈,溫揚一見自己引出的這個話題實在不怎麼合適,趕緊轉移注意力說,“時間差不多了吧,我們是不是該上路了。”
薛紅表示沒問題,溫揚於是出面去叫上薛剛夫妻。雖然盧萍萍嫌休息時間太短弟弟和兒子都還沒休息好,但薛剛是個要面子的人,剛鬧了那麼一通他嫌有些丟臉,瞪了盧萍萍一眼要她趕緊上路。
盧萍萍平時潑辣不講理,但男重女輕的思想在她腦子裡也根深蒂固,一見薛剛瞪眼就不敢再說別的,盧海濤還想再抱怨兩句就被她拉扯了一下示意他別再說了。
只是小男孩一見又要上單車後座,立刻開始殺豬般的叫嚷掙扎,被薛剛pia一個大嘴巴子扇過去,他頓時死了親爹似的開始嚎啕大哭。
他這一捱打盧萍萍也不再忍氣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