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神色卻出人意外鎮靜,巍然屹立不動,長劍斜垂,臉上居然還掛著傲慢冷峻的笑容。
海一帆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聶朋友,只要你棄劍投城,咱們決不會難為你。”
聶開泰沒有回答,卻仰面問天,長長吸了一口氣,喉嚨裡不停的發出“呵呵”輕響,似在冷笑,又似在喘息。
片刻之後,身軀也開始顫抖起來,喉中異響加劇,咱吸越來越急。
龍元慶急道:“亮火!”
莊丁中有帶著火摺子的,應聲燃亮了火把。
火光下,只見聶開泰的臉上忽然變成一副奇異的樣子,左頰鐵青,右須卻血紅如火,兩雙眼睛也起了驚人變化。右眼中青光濛濛,左眼中血絲滿布。整個臉上色彩對照鮮明,就像戲班唱戲時特意塗繪的臉譜一般。
這是一張詭異的臉譜,尤其在火光下,更使人怵目驚心,不寒而慄。
龍元慶駭然失聲道:“雲侄快出手,點他的‘聖絕三桂’穴道。”軟鞭一抖,飛擲了過去。
海雲手上一運力,突覺指頭所扣處,軟綿綿、冷冰冰宛如捏著一把爛泥,根本無法著力。
他一驚之下,連忙鬆手,抬肘猛向聶開泰胸腹撞去。
就在這石火電光的剎那,忽聽聶開泰一聲暴喝,長劍已經迎著軟鞭揮出,同時飛起右腳,反踢身後的蘋兒。
叱聲入耳,劍光鞭影交措,場中形勢頓變一龍元慶的軟鞭與劍鋒齊腰截斷;聶開泰的背上被蘋兒一劍插進兩寸多深;蘋兒也被聶開泰踢得滾倒地上。
幸虧聶開泰在踢中蘋此之前,胸側已捱了海雲一記“撞肘”,力道略歪,才未傷著蘋兒要害。
但蘋兒的短劍雖然刺入聶開泰背部,也因中途被踢,未能致命,竟被他帶著短劍飛身掠起,衝進包圍圈中。
常無懼揮拐攔截,才交手,銅拐即被削斷,其餘莊丁蜂湧而上,但只要與聶開泰的劍鋒相觸,兵刃便紛紛斷折。那柄本來並無出奇之處的長劍,此時在聶開泰神功貫注之下,忽然變成了削如泥的寶物,劍身上閃爍著刺眼紅光,遇劍劍折,通人人傷。不過眨眼工夫,莊丁已死傷了十餘名,眼睜睜看著他直透重圍,脫身而去。
這變化太出人意外,“神州三傑”加上數十名精選在丁,居然無法截住聶開泰單人雙劍。
三傑面面相視,不覺都驚呆了。
好半晌,才聽海一帆長嘆一聲,哺哺道:“這是什麼武功?居然不畏穴道受制,居然能使一張臉變成兩種不同的顏色?居然能將一口凡鐵,變成神兵利器?”
常無懼也茫然聳了聳肩,嘎聲道:“小弟平生經歷過無數惡戰,從未見過這種不可思義的事,難道姓聶的會施魔術邪法?”
龍元慶默默不語,只顧低頭檢視自己軟鞭被削斷的良印,臉色透著無比沉重。
海一帆皺眉道:“二弟,看出什麼徵狀沒有?”
龍元慶搖搖頭沒有回答,卻反問海雲道:“蘋兒傷得可重嗎?”
海雲正替蘋兒喂藥,應道:“還好沒有踢中正面,只傷著右側腰脅,肋骨可能斷了。”
海一帆道:“那也傷得不輕,快送她回莊去仔細檢查一下,我房裡有接骨藥膏,請周大娘替她敷治傷處,綁上夾板,好好靜養”
又對常無懼道:“此地也該清理一番,受傷的及早醫治,陣亡的厚殮安葬,從優撫血。”
常無懼一面點頭答應,一面苦笑道:“這是咱們兄弟重入江湖的第一仗,沒想到計謀落空,而且敗得如此悽慘,訊息傳到潘倫老頭耳中,不被他笑死才怪哩!”
海一帆唱然嘆了一口氣,道:“被人恥笑猶是小事,可惜一番心血付諸流水,死傷如此慘重,毫無一點收穫。”
海雲道:“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