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剛才打攪了,我要回去了,再見吧。”
年輕人起身目視裴子云遠去。
“歐尼醬,我們的任務是這個男人嗎?那我拿刀砍死他!”冴子很不喜歡這個年輕人,嚷著拿刀砍。
“不是,我親眼見到了,這妖氣並不是這人——堀川裡志——本身所有,而是渲染。”
“也就是說,我們的目標不是堀川裡志!”
“就算不是堀川裡志,也肯定和他有關,逼供就行了。”冴子哼哼的說著。
“事情沒有這樣簡單。”裴子云搖首,這不僅僅是不禍及家小(無辜)的原則,更重要的是,東瀛政府如果可以靠這個就解決,早就動用了,他抬起視線,看了看空中,語氣輕鬆:“不過對我來說,解決的方法很簡單,只要堀川裡志聯絡它就行。”
進入了車內,裴子云拿起電話按鍵:“我給他一個機會吧!”
“山田君?”電話傳來一個女聲。
“喂,長野桑嗎?我是山田信一。”片刻寒暄,裴子云直接說:“我今天在咖啡廳遇到一個作家,寫得還不錯,你可以給一個機會,他向你投過稿,名字叫堀川裡志。”
“如果可以的話,請在現在就回個電話。”
“沒有問題,我立刻審一下。”長野成美說著。
裴子云掛了電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耐心等待著,冴子已找到了她的刀,緩緩把刀抽出鞘,刀身上光色一劃而過。
裴子云側看了一眼,知道冴子因父親拋棄過她,所以對這種男人很不待見,也就隨她了,只是這刀長六十公分,一種隱隱的感應在上面——冴子殺的人,自己也能獲得一份?
裴子云再次看了一眼她的眉心,看起來珠子又煉化了一點。
早川直美卻想的不是這個,她也很愛好文學,她遲疑了下,問著:“你剛才對堀川先生提吉崎拓,是有什麼用意嗎?”
“哦,這個啊,這和東瀛國民性有關,在信奉集體主義的東瀛,傳統、突破、迴歸,是一個體系。”
“當年西方文學傳入東瀛,吉崎拓受到了啟發,形成了新的文學流派,這可以算是突破。”
“但在出國旅遊都打旗排隊的東瀛人中,不談政治,就算是文學,也只有在傳統中才能感受到價值和真實,一旦偏離傳統太遠,非但不會感到自由,反會變成無根的人。”
“突破或創新自然很好,但如果來不及迴歸傳統,就會被排斥,吉崎拓就是沒有來得及迴歸,因此產生了東瀛式特有的虛無潔淨悲哀之美,達到極致時,導致自殺。”
“出於作家的良心,我得警告下堀川裡志。”
裴子云說著,原本世界上,東瀛作家自殺,或是成長過程裡感受的悲哀,或是敏銳心性無法承受現實的沉重,但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東瀛大作家,往往突破了東瀛傳統文學的窠臼,這種突破,有時就等於是自我放逐,而這條路的盡頭,就是死亡。
東瀛只有在組織內部才能感受生命的真實,一旦失掉上下左右制掣,就變成了無根之人,並且被集體所排斥——這是外人很難體會,又真實存在的規則。
最冒進的織田信長,死於謀反。
在國內透過緩和手段取得天下的豐臣秀吉,死於侵朝戰爭(注1)。
而最符合“傳統、突破、迴歸”規律的德川家康真正擁有了265年天下。
“是這樣嗎?部長也會這樣想?”
“不,我可不是織田信長。”裴子云閉著眼回答,這世界織田信長,不過是一個庸碌的大名,身敗名裂。
但裴子云真正的想法的是,織田信長太過冒進,而被稱為第六天魔王,而死於明智光秀謀反——只僅僅他沒有真正的力量。
就算比織田信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