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嘆氣,“我記得,下個月也是你的生日,三月十三,我會幫你慶祝的。”
“恩。”顧小北應了聲兒又埋頭下去,從小到大,只有媽媽和梓軒哥哥記得她的生日,甚至她自己也刻意忽略,從懂事起,她就不喜歡這個家,這裡沒有她要的溫暖,她也不稀罕。
爸爸,對她來講,真是個奢侈的名詞,她幻想過,破滅過,終於,不再是那個天真的小女孩兒,還迷信那兩個字虛偽的神聖。
走廊盡頭是一幅巨大的落地窗,這個家她唯一喜愛的,就是此處,夜深人靜,她總在這裡徘徊,月華如流水般傾瀉進來,她赤著腳迎向那溫柔,彷彿自己真的破繭成蝶,輕快自在飛。
印象裡,顧灝南第一次見到她笑,他從來不知道她有梨渦,那樣的笑,就如同出水的清蓮,緩緩而堅定地綻放,輕藐這塵世的汙濁,僵化的心竟然動了一下。
莫名地,有些異樣的感覺,這傾心一笑,不屬於他。
他收回視線,不允許自己再投入多點關注,許是多時不見,小女孩兒長大了,今天已經過分引起他的注意。
三,顧氏家族
她叫顧小北,生在一個顯赫的家族,世代為官,外公叫顧景天,早年參加過越戰,曾被授予英勇勳章,和平年代提拔為中央某高層官員,主管軍事,兩年前才退下來,日子清閒了,平時遛遛鳥,偶爾也約合三五老戰友喝喝茶,鬧鬧嗑。
外婆走得早,給外公留下兩男一女,大舅叫顧俞誠,母親顧墨禾排行第二,再來就是小舅,顧灝南。
外婆走的時候,她還沒出世,只是幾十年來,也不見外公續絃,原因不詳,她也不愛打聽這些陳年舊事。
顧小北對這個家不大上心,但也約莫知道,大舅是S市炙手可熱的水利廳廳長,那可是個富得流油的肥缺,大舅素來作風沉穩,處世謹慎,也算拿捏得好,連坐了兩屆,並未爆出什麼貪汙受賄之類的醜聞。
小舅似乎更出色些,三十出頭歲,已經坐到S市市委副書記的位置,對外公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實,遊戲規則,圈內人都懂,市委書記,實則同市長平起平坐,因為同中央的聯絡更為緊密,實權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灝南,顧小北在心裡都這樣叫他,壓根兒沒當他是小舅,不得不承認,他的臉很好看,是那種會讓很多女人心碎的臉,對這個男人,唯一的印象深刻,便是藏得太深,是那種深不見底的深。
為數不多的交集,厚重的壓迫感蓋過其他一切,比如生疏,比如窘迫。
他生了張薄唇,薄唇的男子大多無情,顧小北認為,這個男人很好地佐證了這一點,對於他的私生活,她一無所知,單憑他對待家人的態度,熱情不足,更多是流於形式的禮貌,可想而知,外人,尤其是女人,怕是隨他玩弄於鼓掌,之後,棄如敝履。
按理說,他是小舅,她是侄女,以一個晚輩對長輩的立場,她不該妄自揣測任何有關於他,許是過於疏遠,她壓根兒沒當他是長輩,甚至是以一個異性的角度,拿他當陌生的成熟男人一般看待。
還是梓軒哥哥好,顧梓軒,是大舅的小兒子,他有一雙澄澈的眸子,一望到底,他的輪廓很深,偶爾流露出憂鬱的神情,有幾分相似於周渝民,不用懷疑,顧家人的基因優良得過分。
最喜歡他勾唇輕笑的樣子,如三月裡的陽光,煨得人渾身都暖洋洋地,聲音也好聽,說話的樣子很溫柔,印象中,他成了白襯衫的代名詞,乾淨,透亮,他是她看過將白襯衫穿得最好看的男子,身上總有淡淡的香,溫暖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記憶裡,他好象不會生氣的樣子,唯一一次,印象太深,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了,他為了她同梓萌打架,梓萌的臉破了,哭得驚天動地,其實,他也受傷了,只是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