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毅當然不會傻到到處自報姓名的地步,拱拱手報個“獨狼”綽號。
跟日偽廝殺的日子還長著,沒必要生怕敵人摸不清底細,自個傻里傻氣為了所謂的“名望”,到處留線索。
“這、這……”周德財面色一變,村外山坡上,一溜軍帽排開晃動,還有人牽了騾馬來回搬槍彈。
看架勢,就算沒有一個連,也至少有一個排。
“管家,來兵咧,來兵咧。咋辦?要不……”邊上背槍的莊丁,七嘴八舌地慌著。
“呵呵,管家,找人問問,貴村村民秦二賴上哪去了,不難吧?俺表弟就是幹同樣的事,落入姓趙的圈套,現在死咯!俺候著……”
眼看周管家環顧莊丁、護院,想來硬的,吳毅恰到好處地丟個訊。
“中,中!順子,去二賴家問問,快……”饒是周管家見慣風雲,也被鬧個手忙腳亂。
心裡覺得,這個自稱獨狼的禮數周到,還真不像是來攪場子的,至少不是來找秦家的晦氣。
“嗯哪。”一個眉心長著顆豆粒大黑痣的小個子應答一聲,甩甩晃盪的駁殼槍就要轉身。
“甭問咧,管家,二賴昨兒個找俺借錢,說去買槍,回來好加入護村隊。恩啊,還說一杆鋼槍加二百粒槍子,只要五十個大洋……賣槍的叫趙四,好像是……”
一個知道內情的莊丁,說出真相,卻撓著頭想不起交易地點。
“茶樹溝交槍,對吧?呵,俺帶著弟兄們,就打那來……”吳毅再適時丟出一句。
“對對對!茶樹溝,那個麻風村……俺還笑二賴,別染上麻風回來……瞧俺這記性。嘿嘿。”一經提醒,那莊丁很肯定地說。
“獨狼長官,謝謝您!俺這就帶人騎上快馬去看看,回頭把人交給您咋樣?”人老成精,周管家可不好騙。
還有,他想借機探探村外虛實。
“人,俺給您帶來啦!是死的。呵呵,有一個是活的,不過是坐山虎手下的張屠夫,相信你們見過……去倆人,村外頭樹上捆著……”
早防著這手,壓根不怕老狐狸鬼精。
周德財眼角一斜,幾個莊丁抱著刀槍,拔腿就想跑向村外。
“慢著!可別扯下蒙他眼睛的布條、堵嘴的襪子。你們也甭說話!要不然,秦二賴就白白冤死嘍!”心知這些人見到同村的被殺,會幹出點啥來,及早預防。
“嗯哪!”這些莊丁答應得痛快。
只是,張屠夫反綁雙手,又揹著秦二賴屍身。
走過來的這百多米路,捱了多少揍,恐怕他自己都數不過了。
“周管家,您來問話呢?還是由俺來?”吳毅輕輕一瞥周德財那陰鬱的神色,把一個看不見的皮球踢過去。
“咳,這,這,當然由長官您來問。這麼多人看著、聽著,俺還能狡賴啥麼?”周德財似乎有些惱怒。
不過,這是裝出來的。
以這個老狐狸的心思,確實怕吳毅套取假口供,用以栽贓。
“張屠夫、張仁義、張大班頭,您今兒個殺了幾個?”吳毅取下張仁義嘴裡的布襪,冷冷地問。
同時擺擺手,讓圍觀的保持安靜。
“長官饒命,饒命!俺真不知道那些人裡頭,有您表弟。真不知道,真的……都是趙司文這狗東西讓俺乾的,不信您問問別個弟兄……”
他是第一個被揍暈的,直到被弄醒,也不知道同夥死得差不多了。
一路上又被設計好的臺詞,伴隨拳打腳踢灌迷糊,猶如醉酒吐真言,啥虛假都不敢摻。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
那些個莊丁,跟秦二賴雖說不全是很好的交情,可好賴是一個村子的。
更有那些曾聽自家親戚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