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知道許珂很大,可他沒想到,她竟能變得更大。 低頭看了一眼。 沒忍住。 又低頭看了一二三四……嗯,好多眼! 顯然其目光實在過分,許珂臉上泛紅,忍不住推開他。 又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看什麼看?!” 說著“撲哧”一笑,梨花帶雨、笑顏乍現,美得不可方物。 魏公子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旋即也被帶笑。 兩人之間,因多年未見,而產生的一絲疏離,頓時煙消雲散。 似又回到了當年,在山河城外山林中,少年揹負少女,逃命狂奔之時。 那夜大雨冰寒刺骨,兩顆心卻熱辣滾蕩。 眼神對望愈發溫和,皆可清晰感受到,彼此心底的驚喜與愉悅, 許珂擦了把眼淚,俏生生立在身前,滿眼都是驚歎與不可思議。 “羅冠……或許,你真名是魏太初?不管了,總之你就是你……但我想不通,你怎麼就變成了一尊,掌握星月權柄的先天神只?” 在她看來,這簡直不可思議。 當年的少年,確只是一個,普通的初入修行界的晚輩。 可如今在許珂眼中,他周身皎皎星月虛影若隱若現,可謂神意湧動,威壓若海! 魏公子一笑,道:“現在,還是叫我魏太初吧。” “至於你的問題,那就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了……不過還好,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說。” 大殿外,太陰月華匯聚,化為一道屏障,將內外隔絕。 王希成看著這一幕,臉色無比複雜,眼底憤恨、恐懼交織,最終化為一抹怨毒。 “希成,女子如衣穿脫隨心,若你連這點都做不到,本座就太失望了。”王湘子邁步而來,神情漠然。 王希成一驚,急忙躬身,“拜見宮主,屬下知錯了!” 王湘子靜靜望著他。 王希成額頭,冒出細密汗珠,動不敢動。 “最後一次,若日後你露出半點異色,休怪本座不顧血脈親情。”王湘子又深深的,忘了一眼被太陰月華封閉的大殿,轉身離去。 其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先天神只又如何?亦有七情六慾,不過只是一些,相對強大且難被殺死的個體而已。 有心算無意……安知吾王氏,不能登臨九霄,取而代之?以血肉之身,代司規則權柄!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吧,我沒有對你完全說明一切,是因為其中牽扯到一些麻煩,你若知曉了並無好處。”魏公子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 抬頭看向對面,就見許珂怔怔看著他,眼圈又紅了。 魏公子道:“怎麼又要哭了?今日你我他鄉重逢,是天大的好事,當高興才是。” 許珂道:“你雖然省略了許多,但我聽得出來,你吃了好多好多苦……走到今天,實在太不容易了。” “你以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別再這麼拼命了!” 一股暖流自心底湧現,旋即蒸騰向上,魏公子眼眸也有瞬間酸澀。 今日,世人皆看到,他魏太初何等威勢、強勢,卻不知走到今日,他吃了多少苦? 一樁樁、一件件……在腦海中快速閃過。 魏公子沉默一下,輕聲道:“是很苦啊,可若不吃這些苦,又哪有今日的魏太初?世間事,一啄一飲,皆是定數。” 他一笑,“我如今安好,你也安好,這便是最好。” 許珂只覺得眼前笑容,已深深印入心田,再也不能忘卻。 她不知想到什麼,臉色漸漸通紅。 “喂?走神了?”魏公子表露不滿,“我好不容易有點感慨萬千,你就這態度,未免太敷衍了吧?” “……啊!”許珂臉更紅了,慌忙道:“那個……那個……我剛才在想,王氏真的好惡毒,居然想讓月孽一族頂罪……身為太陰信徒,這是最大的褻瀆與不敬,必將引得太陰震怒,降下毀滅神罰!” 說到後來,她俏臉冰寒,煞氣騰騰。 月孽一族雖獲罪於太陰,被褫奪眷族身份,但對太陰的忠誠與敬畏,卻不曾減少半點。 魏公子道:“放心,這一日很快就會到來,但暫時還要與之虛以委蛇,靜待時機。” 他還不知曉,太陰於這一局中,劍指何方? 是那尊域外星神?還是說,其中另有隱情? 否則若單純只是,為了鎮壓王氏一族,縱王湘子為大道境修士,也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