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美人笑著搖搖頭。

&ldo;妾身別無所求，先走一步。王上莫看。&rdo;

漢生別過頭看向另一邊。

嗤。

是刀兵劃破面板的聲音，也是漢生很熟悉的聲音，她曾聽過許多次。

滴滴答答…

是血液流淌的聲音，清晰可聞，她同樣聽過很多次。

哐當。

是百鍊刀無力滑落在地的聲音。

漢生回過頭，滿是鮮血的惠美人沖她一笑。

這一笑，彷彿時間定格。

漢生腦海中，又一次出現滿是鮮血的二人緊緊相擁的畫面，這一次有些亂，這些記憶又像是前身北戎王的，又像是她自己的，一時間她也恍惚起來。

惠美人嬌小的身子無力地朝牢房內的床上倒去。

漢生一個箭步上前相扶，讓她在床上坐下。

惠美人顫顫用手撫上脖子不斷流血的傷處，沾了一手血。她將手朝著蒼白的唇上一抹，留下一道鮮艷刺眼的紅。

&ldo;王…王上說了…最喜歡看妾身搽胭脂的樣子…&rdo;

惠美人開口，說話斷斷續續，氣力漸漸消失。

她渾身開始無力，目光卻灼灼，定定望著自春獵墜馬醒來以後，終於肯抱住她的漢生。

&ldo;妾身…好看嗎？&rdo;

她手費力抬起，指了指自己的臉，手中沾染的血滴在了臉上，與臉上敷的白粉混在一起。

她定定看著漢生的臉，看著漢生的眼睛，恍惚間，彷彿漢生仍是那年那個肯拋下世子之位，孤身前來救她的少年。

&ldo;好…好看嗎？&rdo;她固執地問著，淚水與血水混在一起，妝早已花了。

&ldo;好看。&rdo;漢生吐出這兩個字，喉嚨有些堵。

……

回了上書房，漢生看著今日的奏摺，理了理思緒，對蓮心道，&ldo;去把李司與林無敵找來，孤有話要問他。&rdo;

蓮心應諾，很快帶著不明所以的兵部侍郎與工部尚書來到上書房。

兵部侍郎李司是第一次來上書房，多多少少有些忐忑。之前北戎王只單獨召見過兵部尚書，這一回卻繞過兵部尚書召見了他。

&ldo;臣見過王上。&rdo;兵部侍郎一絲不苟行禮下拜。

&ldo;平身，今日孤找你來，是有話要問你。&rdo;

&ldo;是。王上請講，臣定知無不言。&rdo;兵部侍郎躬身唯唯。

&ldo;如今兵部的具體分工事宜如何？&rdo;

簡單一個問題，兵部侍郎李司精神一振。

&ldo;回王上，兵部設尚書一人，侍郎二人，主事四人，分管四司，武選司，車駕司，職方司與武庫司。&rdo;

第一六九章 胭脂入雪（下）

&ldo;武選司負責考核武官的品級，選補、升調、承襲、封贈等事宜；車駕司負責全國馬政及驛傳、遞送文書等事宜；職方司，掌武官的功過考核、撫恤、閱兵、考察、巡防以及管理關禁；武庫司，掌全國之兵籍、軍器並武館考試之事。&rdo;

漢生點了點頭。

看來北戎的朝廷官員體系與晉朝差不多，除了比晉朝少一個管理武官俸祿的稽俸司與一個管理都城驛傳的會同館，其餘都一樣。或者說，北戎的朝廷官員體系正是脫胎於晉朝。

隨後漢生問林無敵，&ldo;工部如何？&rdo;

林無敵躬身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