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以表忠義。”
老學士顫巍巍地跪下來,“老臣……聖上,老臣擔憂外亂未平,此時若是朝綱不穩,怕大明江山……”
“來宗道,你貌似沒有打動朕啊。”朱由檢直呼其名,根本不顧顏面。
“聖上,錢謙益學富五車,微臣認為是接替內閣首輔的絕佳人選。”來宗道白首扣地,等著朱由檢的回應。
“回去吧,再晚趕不上那戲場子了。你最喜歡的,那個梨花小旦。”朱由檢的笑容堆得像一朵菊花,“等到明日,老學士還是太子太傅,還是那個名儒。只是這首輔……”
跪在地上的來宗道老學士顫抖著,沒有應話。他沒有什麼可以說的,錢謙益是東林黨人,所以他要保,不是為了自己的清譽,而是為了身後之人。他,已經不是一個人在為官了。
“老學士,退下吧。”朱由檢看著跪地上的來宗道,說道:“朕,不是不知道。朕曾經說過,圖利的人,朕可以給他,圖名的人,朕可以許他,但是,朕不能容忍的就是朝堂之上只有同一個聲音。那樣,會讓朕以為,那個聲音是想蓋過朕的聲音!”
皇極殿內很安靜,靜得讓來宗道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回去吧。”朱由檢終於抿了一口茶。
“老臣,告退。”來宗道緩緩站起來,退到皇極殿外,嘆息道:“開始洗牌了。”他摘下紗帽,將汗漬沾溼的稀發整理了一下。
他看著那閃亮的紫微星,搖頭嘆道:“受之(錢謙益)沒錯,錯在我,錯在我……”
“來首輔。”
“溫大人。”
兩人的寒暄只是一句,便擦肩而過。
“溫大人。”來宗道停下了腳步,晚風輕拂過他稀疏的頭髮,“彈劾錢謙益的那份奏摺是你呈上的吧。”
“來學士批閱了吧。”溫體仁笑道,“不知道來學士有什麼意見?”
“老朽歲數大了,公務繁忙,那份奏摺還壓在那邊。不過身為內閣學士,這份彈劾的奏摺,溫大人大可直呈聖上,而且錢謙益乃我東林黨人,溫大人將奏摺交給老夫,這一招是何意?”
溫體仁踏上臺階的腳步又收了回來,湊在來宗道的耳邊,低語道:“首輔,您懂的。”
“哼哼。”來宗道笑了,略微點了點頭,緩緩離去。
溫體仁望著那道背影,喃喃道:“怪就要怪你們東林黨人心太狠了。一個錢謙益,換東林群臣,這個買賣,周延儒賺個盆體缽滿,來學士做得值,聖上也不賠。最賠本賺吆喝的,恐怕就是在下了。”
……
千里之外,八月牛羊肥。盛京城觥籌交錯。來自蒙古的軍隊駐紮在此,接受皇太極的宴請。
“來自蒙古的弟兄們!”已經獨攬大權的皇太極起身道,“我們,即將要踏上西進的征途。沒有人可以阻擋住我們的步伐!我們的鐵騎,將橫掃整個關外!然後順勢南下!”
“唔!”
“唔!”
盛京儼然已集聚龍氣,皇太極舉杯喊道:“讓我們乾了這杯酒!”
“乾了這杯酒!”
“幹!”
蒙古將領生性粗狂,皇太極也不故作姿態,與那些可汗搭肩笑談,一派兄弟之情。他的眼,總是那麼凌厲。即使喝了酒,也是那麼的鋒芒畢露,讓人看了都會感覺到一絲寒意。
一處桌席上,冷冷清清,唯獨兩人在對飲。
“二哥,阿敏的那股人馬,被八弟吃了。我們可要當心了。”三貝勒莽古爾泰淡淡道。
“五弟,你覺得我們還抗得過八弟嗎?如今滿人、蒙古人,都心向八弟,這是大勢所趨,我們只需要全心全意地輔佐就行了。相信八弟不會拔刀相向的。”大貝勒代善看著那被人圍在中央的皇太極,“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