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他更加希望自己沒有改變歷史原有的軌跡。
這是一個糾結命題。
如果自己改變了歷史的軌跡,那麼皇太極會不會圍城打援?如果自己即使再忙活,也只是徒勞,歷史終究會朝著大流而湧去,那淩河城的敗局依舊不會改變。他站在天羅井山的制高點。那隻黑匣子被他藏在了這裡的一個崖洞內。用枯草掩藏地很好,只有一個望遠鏡,被他小心地拆卸了下來,拿在手裡把玩。
他瞄著眼,往山下的高爐掃去,一筐筐水泥,正在燒製出來。剩下的廢渣,按照楊帆的要求,也沒有浪費,敲碎成細細地粉粒,運往山中。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他再次將焦距轉向稍近出,那邊正開墾著山田。按照祖大壽的計劃,屯田十三峰這些數量遠遠不夠的,等築牆差不多完成到七七八八,還要多派些人手來開墾。
等過兩天祖潤澤那小子回來,這些剛開墾好的山田就可以種上第一波糧食。楊帆突然跳出個念頭,不知怎麼的,所有人的狀態,都好像是已經將淩河城當做了一座宏城來建設了,對於建奴的威懾,彷彿已經拋擲腦後。
這樣的訊號很不好,連楊帆都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萬一,等皇太極率兵真的來攻打了,這手忙腳亂地絕對被他這樣帶兵多年的老狐狸看出破綻。
到時候肉沒吃著,還被狼咬了,那可不好了。
楊帆站起來,看到幫著開墾山田的五百騎兵,冒出來一個點子。
……
……
淩河城的城牆,已經建的有模有樣了。跟原來那斷壁殘垣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從山上砍來的木材,被有經驗的木工刨光,鋸成需要的長度,然後再有那些負責搭架子的民工扛過去。等石頭一壘,泥漿一灌,便有拿著木拍的漢子在上邊使勁地夯土,不然太鬆的話,很容易使牆扛不住壓力倒塌。但土牆終究是土牆,築個五六米就已經很不錯了。如今已經差不多有個三四米的樣子了。
馬蹄聲漸漸近了。
“建奴來了!建奴來了!”不知誰先喊了起來,頓時這個淩河城翻騰起來。有的一個哆嗦,從三四米高的地方翻下來。有計程車兵還赤著膀子,慌忙地找著自己的武器。有些民工乾脆直接鑽到了木材下邊躲藏起來,絲毫沒有章法和秩序。
祖大壽歪帶著帽子,和老何一起站到城頭,瞭望著,“哪呢?建奴在哪呢?按照原計劃給我……他孃的,誰瞎喊,謊報軍情的?”眼前奔襲而來的,明明是楊帆和那五百騎兵。真是嚇得祖大壽心肝都跳出來了。這牆都還沒修好,這會兒來了,還是跑了算了。
聽到自己的總兵說是自己人,如同吃了顆定心丸一樣,所有人都站起來,看向自北飛馳而來的楊帆。
小黑似乎比幾個月前高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生長的潛力。不過這不是楊帆現在所關心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場面的混亂程度令他大吃一驚,原本以為有祖大壽、何可綱坐鎮,應該沒有那麼混亂,事實證明他錯了。
似乎對於未知危險的恐懼,對於建奴的心裡陰影,已經在這些遼地的百姓中埋下了陰影。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的事情,楊帆鐵青著臉,單騎飛奔到城下,走到了城頭,道:“諸位先停一停手上的活,靠過來。”
“今天的這場演習,是我一手策劃的。”楊帆把真相講了出來。
場上頓時響起噓聲,原來是指導員搞的鬼,嚇死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