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術一樣,說出來的話,每每都能嚇唐納一跳。
唐納拿起酒杯,這次稍稍喝下一小口,他很需要這個東西鎮靜一下,否則和這個女孩兒說話,總是會把自己弄得緊張兮兮。
“我在想什麼?”他問。
“你在想怎樣耍賴,而且……”瑞蔻略略停頓,同時微仰起頭,露出細長的脖頸,她應該是想做出一個驕傲的表情,可唐納卻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的氣管看,女孩兒的氣管並不像格爾納達的那樣明顯,不過經過成千上萬次的練習,唐納覺得自己有把握一劍將她切斷,而不至於切到動脈血管。
“而且,你還揹著我找了別的女人!”
唐納差點沒把嘴裡的酒噴出來。
“別的女人?你和我不是那種關係……”
精靈女孩兒突然做了個鬼臉,大笑道:“逗你玩呢,笨蛋……”
唐納一臉莫名其妙,這有什麼好玩的。
“好啦,現在比賽開始,說說你的發現吧?”瑞蔻認真地說。
我發現你沒有同伴,也沒有交往很深的朋友,每晚舞會結束之前都會獨自離開,走左邊的舷梯上樓,有時候會在上樓前,扶著甲板上的護欄看一會兒海,那個角落比舞會這邊暗得多,深夜的舷梯又很少有人經過,如果在那裡把你殺掉,可以直接推到海里,人不知鬼不覺。
唐納這樣想著,當然說出來的,是另一個版本。
“你父親是一個商人。”
瑞蔻瞪大眼睛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秘密。”唐納回答。
半精靈女孩兒曾經無意中說過,自己不是貴族,而唐納又知道她不是住在一層船艙,能夠負擔得起二層以上船票的,除了貴族之外,就只剩商人了,這很簡單。
“你得一分,輪到我了。”瑞蔻扭過頭,微微皺著眉,眼睛斜向上看著,然後突然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接著說道:“你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唐納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瑞蔻立刻高興地拍起手來,唐納這樣的表現,自然是因為被她猜中了。
而她猜中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唐納對她表現得過於冷淡,以半精靈女孩過往的經驗來說,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對她這麼冷漠的。唐納看上去除了略微有些沉鬱外,仍然算得上正常,那麼他會有這樣的表現,多半是因為心裡有事。
“好了,算平局,不玩了。”唐納拿起酒杯,一口喝下杯中剩餘的酒,準備起身。
“不行不行!不許耍賴,一定要分出勝負!”瑞蔻身體前傾,伸出手來,摁住唐納的肩膀,硬將他又摁回椅子上。就在接觸的一瞬間,唐納聞到她身上有股特別的香味。
“你一直在想念一個人,那人不在凱奧斯大陸。”唐納隨口說道。
瑞蔻突然定住,剛剛還掛在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無蹤,代之以一種莫名的悲傷,她悲傷的樣子,比笑起來更美,更打動人。
“不玩了。”女孩兒站了起來,轉身就走,沒有像平常那樣,去向舞池的另一側,而是直接走向舷梯的方向。
唐納當然沒有挽留她,看到瑞蔻走上舷梯,他搖了搖頭,也站了起來。
在他設定的最佳暗殺地點那裡,半精靈女孩兒經常佇立在護欄前,看著船尾的方向,每次唐納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就會想,那女孩兒應該也正想念著什麼人吧。
就好像自己也常常會透過艙室的舷窗,看著赫爾斯的方向,想念父親生前的樣子,想念他伸手弄亂自己頭髮的樣子,有時候也會想,李察和凱莉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自己的話,應該正好觸動了她內心傷感的往事,這樣說起來,倒是應該向她道歉才對。
不過,唐納想了想,還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