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葛軍醫搖頭。立刻上前揪起他的醫袍,將葛軍醫拎了起來:“到底怎麼樣?”
葛軍醫臉色大紅:“請金校尉自重,還是快些去請公子回來要緊!”
一句話,登時將金寶挫敗地鬆開了手,連連退步。驀然回神,他才步履鏗鏘地跑出去。
葛軍醫長嘆一口氣,見蘇綰微睜著眼,也不知她看沒看到金寶這麼模樣,搖著頭問:“少夫人端的是糊塗,這種事情如何能做呢?孩子是無辜的,既然有了,便要好生生下來,那是皇室血脈,是公子的骨血啊!”
蘇綰模模糊糊地聽著兩句,聽到“公子的骨血”這幾字時,胸腔猛烈地抖動起來,難過疊難過,堆成了痛苦將她的心給挖出了一個洞。她伸出手拉住葛軍醫的袍子,張嘴發出嘶嘶聲:“孩子……孩子……還在嗎?”
葛軍醫微笑地點頭:“小皇子福大命大,安然無恙。少夫人沒喝多少吧?”
“安然無恙……”蘇綰輕念著這四個字,終於扯出抹蒼白地笑。輕輕撫住小腹,“公子呢?我……有話跟他說……”
“金校尉已經去找公子了。”葛軍醫道。
“……金校尉?”蘇綰有絲驚愕。
葛軍醫掩住尷尬,乾笑幾聲:“我去找蘇棋姑娘來服侍少夫人。”
“蘇棋……蘇棋回來了嗎?”蘇綰問,又記起蘇棋的事兒來了。
“蘇棋姑娘出去了嗎?”葛軍醫哪裡會知道蘇棋出營了的事兒,便又說道,“老夫讓人四下裡去找找。”
蘇綰這才安心地點頭:“多派些人去營外頭找找……興許是迷路了。”
“是,少夫人。”葛軍醫給了小徒弟一個眼色,兩人便退出了軍帳。
帳中寧靜似水,久久不見剡洛回來,蘇綰的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沉。青羅帳頂往日****,細語輕笑耳鬢廝磨都成了畫外音,地沉沉地在耳邊迴響。她扯著被子小心蓋住小腹,側了個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帳簾。
金寶飛馬賓士到處找剡洛,聽放哨計程車兵說剡洛往東南方向去了,便也馬不停蹄地追上去。一望無垠的山巒峰駝,青山橫亙滲透霜雪,剡洛即便是在眼皮子底下也看不清楚。
他怒抽著馬鞭,一聲聲喊道:“剡洛,你給我出來!”
“剡洛……你若再不出來,就一輩子不要出來!”
“剡洛!你到底出不出來?你怎麼對蘇綰了?你知不知道她如今垂危病榻,你滾出來!”
“剡洛……”
“……剡洛……出來……你若放棄蘇綰,我金寶第一個饒不了你!”
“……剡洛…………”
山際迴旋陣陣迴音,一遍遍淡化擴散交織音尾。
被山丘吸收掉許多的餘音傳到耳內,躺在山坳裡的剡洛微微皺眉,只聽到“剡洛”兩個字,並未挺清楚其他。他直起身子。頭髮上沾了幾片草屑,凝神細聽,那金寶卻忽然間斷了呼喊。
正欲站起來,肩膀上忽然伸過來兩隻手將他用力一捏,他敏捷矮身,頭一低便脫出來人鉗制,正欲出手攻擊,眼神一定頓住了:“金寶?”
金寶就趁著他這頓住的一瞬間,握起拳頭就往剡洛腮幫子上砸了一拳。
“啊!”剡洛被這後勁砸地連退數步,怒目圓睜,“金寶,你瘋了嗎?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金寶咬牙,“你說,你究竟對蘇綰說了什麼?”
“綰綰……”剡洛呢喃一句,忽然皺緊眉,“蘇綰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嗎?”
“你若在乎別人是怎麼叫她的,那你就好好珍惜她!”金寶箭步上前拎起剡洛的衣襟,“剡洛,我不管你是誰,哪怕你如今已經登上大寶,貴為天子。只要有負蘇綰,我便一樣饒不得。”
剡洛一把扯掉金寶的手,逼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