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按您的話說,不就戴塊破錶嗎?無所謂,我可以不戴,您沒收也沒關係。可話我要說清楚,戴手錶沒有違反條例條令吧?倒是您,我怎麼覺得,有點像封建軍閥?”
“軍閥?呵?還給我扣上帽子了?你別給我強詞奪理!軍閥怎麼了?沒有規矩沒有方圓,在這裡,我的話就是命令!你有什麼好說的?”當著這麼多人,被一句一頂氣昏了頭的邢志武,說話不再有所顧忌。
牛玉林說:“沒錯!您可以隨便發號施令,可您別忘了,您的權利是誰給的?這是人民軍隊,服從命令是自覺自願的,服從的是國家,是部隊的條例條令,不是您個人的意志。如果是您的個人意志,我可以不聽,您能怎麼樣?”
邢志武也感覺到自己話中留下的把柄,可在氣頭上,已無法挽回,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尊嚴和麵子。而且,今天有一個人頂撞,明天就會有更多的人頂撞,絕不能開這個先河。他說:“你的理還不少?你不聽試試?我還不信治不了你?”
牛玉林滿不在乎地說:“那是!官大壓死人!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讓我復員,還能怎麼樣?真讓我復員了,我還要謝謝你呢!”
邢志武捏緊了拳頭,真想上去狠狠揍幾下,這個讓他顏面盡失的操蛋兵,可他沒這個權力,僅剩的一點理智,也在制約他。邢志武搜刮了頭腦裡所有的懲治辦法,但都告訴他,最多也就是點名批批,還夠不上處分,即便處分,也不會改變什麼。這些造過反,下過鄉,見過大世面的城市兵,橫豎軟硬不吃,根本不在乎這些軍隊裡的處罰手段。
從未遇到過的頂撞,沒有結局的收場,權威受到的質疑,威信遭受的打擊,連隊裡飯後茶餘的話題。事情是過去了,這些知青大多數已離開部隊,但刻骨銘心的記憶,城市兵在邢志武心裡留下的陰影,卻再也散不去。
同是城市兵,面對同樣的歧視和排斥,孫毅飛來一連後,就對邢志武的心病有所察覺,但沒想到這個疙瘩會系得這麼緊,積怨這麼深。孫毅飛感覺到,自己今天走到和邢志武平起平坐的位置上,無疑會勾起他的不愉快回憶,引起他的猜疑和戒備,每件事都有可能是道坎,要改變邢志武的看法,只能等待時日。
初戰告捷,從不願意把話留在肚子裡的邢志武,明白領先後意味著什麼,也感受到要打好這一仗,指導員存在的重要作用。不善言辭的邢志武,憋在心裡的興奮和滿意,還是希望表達出來,所有的讚譽,都匯成對工程定額完成的興奮,他對孫毅飛說:“指導員,看不出來啊,還真有你的!今天超額啦!照這樣,咱們還能再提前!”
建立一個良好的合作開端,正是孫毅飛對自己的要求。看到邢志武高興的樣子,他笑了笑說:“今天的成績是不小,比計劃提前不少,但願這時候老天爺別和咱們作對。我想明天友鄰部隊那邊,其他連隊也都會作出調整,競賽會更激烈。”
“怕他個熊!和咱們一連叫板的,怕是還沒有生出來呢!要比那就試試!”邢志武滿懷信心地說。
第七章
第七章
連續兩天高強度施工,人畢竟不是機器,意志再堅強,也不可能違背生理法則。孫毅飛的兩個肩膀,被壓出一道道黑紫色血印,扛著空槓子也如針扎一般。為了減少槓子擠壓的疼痛,他把軍裝包在槓子上。汗水在軍裝上留下一圈圈的層層汗鹼,軍裝硬邦邦的,包在槓子上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只能在心理上改善疼痛的程度。
每天不足四小時的睡眠,睏倦無法抑制的開始佔據大腦,孫毅飛不知不覺中,把頭枕在槓子上來回奔跑,又在腳下的踉蹌中驚醒。他的軍褲溼到了膝蓋下,裡面的大褲衩緊緊貼在身上,隨著雙腿與軍褲的摩擦,溼透了的肥大褲衩下襬,不停的借力向上翻卷,變成三角褲,並不長的褲腿,在狹窄沒有空間的腹股溝裡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