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蒸得紅彤彤的,一些戰士索性脫掉衣褲,只穿褲衩上陣。赤裸脊背上流淌的汗水,在刺眼的光線中閃閃發光,遠遠望去,無數個光點在跳躍。
全連的地段,被水完全沖毀的,佔到將近三分之二,即使沒有沖毀的路基,也沒有一段完好的。邢志武把地段包乾分配到排,連幹部一人帶一個排。
隔著一座兩孔橋樑的小橋,是另一個師的部隊。邢志武把戰鬥力最強的一排放在橋頭,這裡也成為他最關切的地方,他親自帶領。經過一天的施工,路基已見雛形,可友鄰部隊那邊也一樣。彼此不言自明的挑戰,無時無刻不在威脅邢志武的神經,兄弟部隊的路基每增高一公分,都使他臉上的肌肉,增加一分緊張的跳動,他的眼睛,越來越關注對方的進度,催促加油的喊聲,越來越頻繁。
休息了,幾個幹部坐到一起,邢志武緊繃著臉,悶聲悶氣地抽著煙。孫毅飛在整個工地轉了轉後,坐到邢志武旁邊,摘下草帽一邊扇風一邊說:“連長,這樣幹恐怕不行,戰士們的體力是有限的,這樣拼下去會拖垮的,得想個辦法。”
邢志武瞟了孫毅飛一眼,說:“你說得輕巧!想什麼辦法?除了鐵鍬大筐,只能拼體力,不拼體力拼什麼?”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注意力仍然還在自己的天地裡。
對邢志武不屑一顧的態度,孫毅飛視而不見,繼續說:“現在不僅是拼體力,還要巧幹。我剛才轉了轉,覺得咱們的兵力有些分散,各排管各排,各班管各班,整個路基同時起。雖然包乾到排有利於競賽,各排成績一目瞭然。但工具太原始,取土距離又遠,打夯和墊土之間常常脫節,不利於提高速度,工程質量也難於把握。你看能不能全連集中起來,先把和兄弟部隊接著的這一段搶出來,然後往下延伸。這樣取土和打夯的銜接不會出現間斷,搶出一段是一段,每天的指標和工程質量,也容易控制,全連的成績誰都看得到,給大家帶來鼓舞和信心。”
邢志武有意無意的聽著,起先並不在意,可聽到具體意見時,他一愣,瞧著孫毅飛,送到嘴邊的煙,也停在了嘴邊,說:“你再說一遍,怎麼幹?”
孫毅飛把自己的意見又說了一遍。邢志武問李中海:“副連長,指導員建議打破班排建制,兵力集中使用,全連每天定額,你的意見怎麼樣?”
李中海想了想,說:“我覺得指導員說得有道理,可以試試!這麼大強度的突擊,要讓戰士們幾天裡始終堅持如一,別說戰士們,我們自己也不可能做到。萬一老天爺再不作美,很難說能按時完成任務。全連集中,每天定額,這樣任務明確,大家都看得到,完不成誰也走不了!另外,兵力集中後,抬土打夯裝土的,勞動強度可以及時相互調整,保持體力,人員也便於排程突擊。”
沒等李中海說完,邢志武緊繃的臉已經舒展開來,是誰的意見已不重要,只要能保證連隊按時完成任務。邢志武喜形於色地算起帳:“200米,平均一天30米,只要每天不少於這個數,我們還可以提前。好!就這樣!馬上調整!我就不信!咱們連還能落在後面?”
孫毅飛說:“我看,咱們也分一下工,連長在路基上,負責總協調和工程質量,我負責運土,副連長負責取土,重點還是要搞好後勤保障。”
調整後,工地上的氣氛更加熱烈,在水坑與路基間修建的通道上,挑土的隊伍顯得擁擠起來,孫毅飛不時和其他戰士碰撞,他看了看場地,喊道:“抬土的人員分開走,抬土的走左邊,空筐的走右邊,不要相互干擾。”
取土場與路基之間,迅速形成兩道有秩序的人流。
休息時,人高馬大的二排長喊道:“指導員,咱倆比比怎麼樣?”
孫毅飛笑著問:“比什麼?不是比拉褲子吧?哈哈!…”
二排長說:“指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