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看不出馬路是用什麼材料鋪的,坑坑窪窪到處是積水,勉強能錯開兩輛卡車的馬路,旁邊臨街店鋪支起的形形色色遮陽篷,又侵佔不少,更顯得狹窄擁擠,好在馬路上看不見有汽車過。街上的廁所更是一景,光天化日之下,四周沒有任何遮擋,一堵比褲腰高不了多少的矮牆下,便是小解用的池子,人們毫無顧忌的往那裡一站,一邊很自然的回頭欣賞馬路風景,一邊往牆下的池子裡,排洩自己的廢料,孫毅飛也只好入鄉隨俗。
孫毅飛的普通話講得再標準,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人們沒有講普通話的習慣。孫毅飛連寫帶說,好不容易打聽到陳永平的家,一座老式兩層小樓,陳永平的家在二樓。
孫毅飛小心翼翼踩著有些搖晃的木質樓梯,敲響了陳永平家的門。
“孫班長!你怎麼來了?快到屋裡坐!”開門的陳永平看見孫毅飛後,愣了一下,接著驚喜地問道,熱情地把孫毅飛請到屋裡。
“我到這裡來搞外調,正好你老鄉小杜,有東西帶給你,我也順路來看看你。”孫毅飛笑著說,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真正來意。
陳永平說:“孫班長,太麻煩你了!還讓你專門跑一趟,你什麼時候到的?”
孫毅飛說:“咳!客氣啥?我今天剛到,這不先到你這裡來了。”
陳永平一邊給孫毅飛沏茶倒水,一邊高興地說:“真巧!今天是星期天,正好我在家,要是平常我還在上班呢!你住在哪裡啦?在這裡住多長時間?”
孫毅飛一邊打量陳永平的家,一邊說:“先暫時住在武裝部招待所,在這裡搞完外調,還要到鄉下去,在這裡頂多住二三天。”
陳永平把杯子端給孫毅飛,說:“你怎麼住那裡了?條件太差!髒得要命!”
孫毅飛苦笑了一下,說:“那還能住哪裡?沒想到,你們溫州只有這麼一個軍人招待所可以住,連個國營旅館都沒有。”
陳永平想了一下,說:“那你乾脆住我家吧!反正我家裡也沒有別人,只有我和我媽,兩間房,我媽一間我一間,你要是不嫌棄,和我住一起。”
孫毅飛本想讓陳永平幫著找個地方住,畢竟他是本地人,現在陳永平提出來住他家,這讓孫毅飛有點兒為難。雖然一個鍋裡吃過幾年飯,但也只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個連的戰友而已,怎麼好意思住在人家家裡?
陳永平似乎看出孫毅飛的為難,真誠地說:“孫班長,雖然你我不是一個班,但也是一個連的,你就別客氣啦!你不知道,地方上的人際關係有多複雜,我回來這一段時間,算是領教了,真是人心隔肚皮!尤其是我們溫州。人們除了認識錢,其他都是假的。以前,我從沒認真體會過部隊那種情感,也很難感受到在那種環境裡,大家建立的友誼。離開部隊後,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戰友情,什麼叫坦誠,什麼是真正的朋友。你能來我家,說明還沒忘記我,已經是很看得起我了,怎麼我也應該盡地主之誼吧。我白天要上班,晚上才回家,你住在我這裡,正好和我講講連隊的事,我真的特別懷念部隊的那段時間,也特別想知道戰友們的情況。你別再客氣啦,走!我和你去武裝部拿東西。”陳永平眼睛裡透著真誠,說完,就要拉孫毅飛走。
陳永平的話,激起孫毅飛內心一陣愧疚和自責,自己是出於無奈,藉機來找陳永平求助的,並不是真正來看陳永平的,根本沒想什麼戰友情。可普通的同志關係,在陳永平心裡,是念念不忘的戰友情,竟看得如此之重。和他一比,自己的種種打算,真是太世俗自私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戰友”兩個字,忽然在孫毅飛心裡,變得神聖高大起來。他覺得,自己如果再推讓客氣,有點太虛假了,便說:“那我也不客氣了,就住你這裡。”
當晚,孫毅飛睡在陳永平的木製雙人床上,孫毅飛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