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手勢,古緋便看見深不見底的巷子裡暗影綽綽,明顯是藏了好些人在裡面。
古緋斜睨了推輪椅的尤湖一眼,她知此前尤家兄弟沒出現,便是去安排去了,可也沒想到就這會的功夫,居然就收攏了這麼多人。
封禮之落在最後,他踟躕不前,猶豫半晌道,“阿緋,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古緋回頭,她抿了抿唇,眼梢有說不出的沉色,“你意欲何處去?”
封禮之嘴唇囁嚅了幾下,牽扯出個僵硬的淺笑,“投軍。”
他的答案依然不變。
古緋眼瞳縮了縮,她抱著靈位的手指一緊,只得嘆息道,“那也該先回去看看封老,他很擔心你。”
提及此,封禮之眉目帶鬱色,他點頭應允道,“我自然會先回去。”
古緋知是不可違,她也不好再多勸,便道,“尤二,送封公子回府。”
封禮之也不逞強,這會還在小墨家門口,若是再有意外便得不償失,是以,他安然接受古緋的安排,一拱手,轉身離開。
古緋看著封禮之的身影漸行漸遠。她指尖摩挲過靈位上的名諱,心起點滴的惆悵,只望日後封禮之不會後悔自己這個決定。
“姑娘,走吧。”苦媽有眼色地提醒道。這會她抱著個靈位從小墨家出來,這坊間人來人往,早便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再待著卻是不合適。
古緋應了聲,尤湖當即推著她往桃樹林去,好一會她才淡淡地道,“苦媽,擇個黃道吉日,去找個道長,與我爹孃遷墳。”
這本就是應該的事。所以苦媽半點不意外,她低眉順眼地道,“是,老奴記下了。”
回了桃樹林,古緋喝了點湯。本想再製塊墨丸,最近玄朱坊的買賣好了不少,每月的單子又增加了,封禮之不能制墨後,就都壓在古緋一人身上,可她才摸著煙炱,尤湖就鳳眼笑彎的進來。也不說話,就那麼倚在門邊瞧著她。
古緋沉默了瞬,她放下煙炱,有點惱意地道,“你若無事,自去讀聖賢書。何必纏著我。”
尤湖低笑了聲,他俊美無雙的臉上又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按理,姑娘該去小休憩一會,這會不該碰墨。”
古緋垂眼看著案几上的墨模。淡漠地道,“我睡不著。”
“啪”尤湖擊掌,“那正好,小生就同姑娘說說日後的安排。”
古緋抬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瞅著他,眼底已有了點滴的冷意,“安排?我不記得讓你安排什麼,輕重緩急,我自有決斷。”
她最不能容忍被掌控,向來她都覺得自己的身和心是自在的,若不自在,毋寧死,對尤湖這樣話,自然而然起了不悅。
尤湖當沒看到古緋的神色,他走進幾步到書案面前,雙手撐著,傾身湊近古緋道,“姑娘,做筆交易吧,當然,你若同意做我的銳矛,不違逆與小生,就不算交易。”
古緋自動忽略他後面一句話,冷冷地吐出一個字,“說。”
尤湖壓低頭,離古緋更新,以一種近乎枕邊纏綿的呢喃輕語道,“姑娘,接下來該是要吞了古家,然後才是小墨家,最後是易州墨商會,繼而掌控整個易州制墨行當,站穩腳跟,將易州把持的固若金湯,再說大京之事吧?”
古緋點漆黑瞳之中,幽暗驟然緊縮,她小而尖的下頜冷硬又生寒,像是冰雕一般。
“古家,小墨家,墨商會,這三方勢力,姑娘打算用多少時間來收歸羽下?”尤湖問道。
古緋皺眉,這事她其實在玄朱坊開門做買賣之初就已經在考慮了,奈何,別看易州小,可其中家族與小作坊林立,比之大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