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的神態。因見其表情越來越迷惑,小廝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赦老爺根本就不認識他?老爺這幾日也見過幾個貧寒子弟,才剛那書生說話頗有氣勢,自信滿滿;他還以為那廝識得老爺;早就跟老爺約好了的。
小廝懊悔自己傳錯話,忙跪地跟老爺磕頭賠罪。
賈赦擺擺手,示意小廝把人叫來。小廝這才鬆了口氣,弓著腰出去叫人。
賈赦叫人在前院備了酒菜,抱著璨哥兒給他奶媽。賈赦便要去見一見這位自稱“高才”的陌生人。
賈赦到的時候,那位穿著青衣布衫的書生早已站在屋中央,身材頎長,器宇不凡。書生一見賈赦,收起一身的傲氣,恭謹的衝賈赦行禮。
“在下南嶺柳清雲,見過大人。”
“柳清雲?”賈赦口氣慢悠悠的琢磨了一下,眯起眼睛打量這少年,微微揚了揚眉。
柳清雲連忙再次作揖道:“晚輩不才,在京城之中尚沒有什麼名氣。晚輩此來,亦是有事相求於大人。”
“哦?你叫人備的酒菜已經備好了,不如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聊。”賈赦揮手笑著示意桌上豐盛的酒菜。
柳清雲更加覺得不好意思,衝賈赦深深鞠躬:“容晚輩給您道歉,晚輩為了震懾那守門的小廝,故意拿此話唬他。若非如此,晚輩擔心他見晚輩衣著寒酸,不肯傳話。”
“你倒是煞費苦心。”賈赦笑眯眯道,目光冷峻異常。
柳清雲聽此話,反更覺得赦老爺迫人,更加謙恭地解釋道:“還請尚書大人原來原諒則個,晚輩也是迫不得已,才會……”
“說罷,你來什麼事兒?”賈赦抬眼審視他。
柳清雲愣了下,連忙道:“晚輩變賣祖產上京趕考,今已花光所有積蓄。晚輩此來,便是毛遂自薦,求助大人您的。”
“哦?”賈赦揚眉,勾唇輕笑。
柳清雲忙回身從隨身的包裹指著取出一沓紙,雙手呈給賈赦。“這是晚輩近日所做的文章。”
賈赦注意到他話尾並沒有說什麼“賜教”“提點”的話。可見他最近的文章很有信心,並不覺得有什麼短處。賈赦倒真好奇這廝的文章是否配得上他的清高狂妄。
賈赦接了文章,請柳清雲隨便用飯,他責趁此時機研讀起來。
柳清雲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吃起來。他吃飯舉止看著蠻斯文的,但速度很快,囫圇吞棗,很快將桌上靠近他的那幾盤菜席捲一空。
賈赦放了文章,看著桌上空空的盤子,哈哈笑起來,當即命人再上些菜。柳清雲忙起身道謝:“多謝大人款待,晚輩已經吃飽了。”
賈赦見柳清雲此時說話比先前倒多了幾分洪亮,料知他必然是餓了幾頓沒飯吃。再觀他一身青袍,雖然粗舊,但乾淨整潔,穿在他身上竟然還有些風度翩翩的味道。賈赦料知這位柳清雲必然出身不簡單,遂問了問他的家世。
原來這柳清雲的祖父竟是當初名噪一時的大才子嶺南侯。可惜嶺南侯英年早逝,侯爺府人溺愛年幼失父的兒子,以至小侯爺長大後紈絝浪蕩,恣意妄為,後終被削爵抄家。小侯爺不知所蹤,其妻又早年病逝,獨子柳清雲便與祖母相依為命,守著家裡剩的那點單薄的田產度日。一年前,柳清雲祖母過世,家中便只剩下他一人了。得幸其祖母吃了先前的教訓,對唯一的孫子教育十分嚴格,寧肯自己吃不飽飯,也要請當地最好的先生教授柳清雲讀書。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柳清雲自小懂事,勤奮刻苦,倒是學了一肚子的才華。
賈赦對於柳清雲的文章評價,八個字:入木三分,見解精闢。確實是好文章,不需要人提點了。
賈赦最近一直在尋找才華橫溢之士,主要有兩方面的考量。一是想提早結交才能之士,趁機提攜他們一把,等將來他們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