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方開口道:“二太太想擺酒給大太太賠罪,老太太聽了很高興,叫我來請人。”
鴛鴦極為聰明,沒有學著老太太的原話。那樣實話實說只會加深老太太和大房之間的矛盾。鴛鴦是見證了這兩年來榮府的改變的,心裡佩服著大太太的手段和管家的能力。誰是誰非,她瞧得清楚,可老太太偶有糊塗的時候。她這時候就該起調和矛盾的作用,斷不能加大老太太與大房之間的誤會。
賈赦聽了,可不大信,特意瞧一眼鴛鴦,輕笑一聲。
鴛鴦聽著這一聲冷笑,心裡嚇得不禁哆嗦一下。
邢氏微微勾起嘴角跟鴛鴦道:“原來她請我的時候,老太太也在場。是不是那小丫鬟回話了?老太太聽了之後,才現巴巴的叫你過來催的?”
鴛鴦遲疑的點頭,稱“是”。
邢氏又笑了,“瞧你這副為難的模樣,我就知道老太太的原話必不會是你說的這樣。”
鴛鴦不說話了,垂頭,算是預設了邢氏的話。
“也罷了,我就去一趟。”邢氏掀起蓋在身上的貂絨被,在嬌紅的攙扶下起身。
鴛鴦驚詫的望著邢氏的肚子,這才悔恨起自己的失職來。才剛光顧著聽二太太和寶二爺的鬧騰,腦子亂哄哄的,倒忘了大太太眼看臨盆這種大事兒。
鴛鴦自知大錯,跪地認罪:“求太太別去了,我這就去跟老太太解釋。您如今身子重,可不好再折騰了。”
“沒什麼的,前兒不也見了她老人家了嗎。可能有人覺得我還動彈的得了,不去就駁了人家的面子呢。咱們做小輩的,哪有叫老人家生氣的道理,也罷了,走一趟。”邢氏冷言道,隨即叫鴛鴦起來。
鴛鴦頭上滲出一層冷汗,歉疚的看著大太太,不知如何是好。她轉即想起賈赦,求大老爺勸一勸她。
賈赦蹙起眉頭,扶住邢氏,問她:“你能行麼?”
“大夫不也說麼,適當的走一走,無礙的。若是我真在路上臨盆了,你麻利的叫人過來給我接生就是了,也沒什麼危險。”邢氏小聲笑道。
賈赦點點頭,轉而跟鴛鴦道,“走吧,我也去,正好見識見識那些‘有理’的人!”
大房的住處不如二房榮禧堂來的端正,榮禧堂坐落榮府的正中央,去哪兒都近且方便。邢氏與賈赦住的偏,去賈母哪裡時,還會路過榮禧堂附近。就在這時,邢氏突然覺得腹痛。眾丫鬟慌了,忙攙扶著邢氏回去。
鴛鴦阻攔道:“那麼遠,路上再疼起來可不好辦。”
賈赦抬頭瞅著不遠處器宇軒昂的榮禧堂,恨道:“既是她請咱們倆的,就去她的住處!”
賈赦說罷,眾丫鬟就在鴛鴦的引領下忙扶著邢氏去了榮禧堂正房。這邊丫鬟們不忘去大房通知產婆過來,也有去請大夫的,通知賈母的。
鴛鴦沒走,心想已經有人知會了賈母,而這件事或多或少是有她不負責任的傳話的緣故,必要留下來看管幫忙的。
得幸賈母的住處與榮禧堂不遠,賈母趕到的時候,邢氏羊水剛好破了,產婆也及時趕到了。
賈母在兒子萬般冷漠責備的注視下,才恍然想起自己所犯的錯誤。她竟一時糊塗,聽信了二兒媳與寶玉的糊弄,倒忘了眼看就要臨盆的邢氏不方便折騰。
賈母氣得,上去就給王夫人一巴掌:“惹事精,瞧你作的妖!”
王夫人本就嚇得不行,被賈母這一巴掌打的發懵,腦子天旋地轉的。她心中羞憤難當,亦是不敢面對賈母和賈赦,所幸一翻白眼,裝暈了。這功夫丫鬟們全都一心撲在了生產的大太太身上,沒人注意王夫人。她這一倒,唯有身邊的寶玉瞧著了,急忙要著王夫人,卻因手慢,只抓住王夫人的衣袖,沒攔住,反叫王夫人頭先磕了地。“咚”的一聲,磕得不輕。王夫人冷吸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