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他和祝士林以及薛瀲帶著周長貴去大理寺接薛鎮揚。
幼清跟著薛老太太、方氏以及早上趕回來的薛思琴迎在垂花門,薛思琪精神不大好,短短三天人瘦了一圈,可好在大家一心都撲在薛鎮揚身上並沒有太在意她的變化,直到辰時接薛鎮揚的馬車才進門……
“致遠!”薛老太太又看見馬車進來就激動的走了出去,方氏也紅了眼睛,薛思琪垂著頭一臉的愧疚,幼清心頭微酸跟著出了門。
薛靄和薛瀲坐在後面一輛車,早早停了兩人下了車,一左一右伺立在馬車邊,祝士林先從車裡出來,隨後就看到一身寶藍色道袍的薛鎮揚從車裡走出來,其實不過七八天的功夫,所有人恍如隔世似的看著他。
薛鎮揚精神很好,就是需在下頜上的長髯不似從前順滑,整個人比以前還要沉穩幾分,也多了幾分中年人特有的滄桑。
“致遠!”薛老太太走了過來,拉著薛鎮揚的胳膊上下打量,薛鎮揚也很感慨,看著自己的母親,他慚愧的道,“娘,讓您擔心了,是兒子不孝!”
薛老太太擦著眼淚:“只要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又道,“快回去好好洗個澡,去去晦氣!”
薛鎮揚點著頭,視線一轉就落在眼巴巴看著她的方氏身上,他微微點了點頭,道:“我沒事!”方氏抹著眼淚使勁的點著頭,人也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有了精神氣!
幼清跟著薛思琴和薛思琪行禮。
薛鎮揚一一打了招呼,由大家簇擁著回了智袖院,一番梳洗他重新換了件天藍色的湖綢直綴,步履輕盈的走了出來,和以前的薛鎮揚並無兩樣。
薛思琪不等大家說話,突然就在薛鎮揚面前跪了下來,垂著頭道:“父親,女兒錯了,我不該和您頂嘴的!”說著咬著唇,眼淚簌簌的落下來,當時薛鎮揚被抓之後她就好後悔,她一定是被豬油蒙了心,才說出那樣的話來,如今知道孫繼慎不是良人,她就更加相信薛鎮揚的話,父親說的對……可是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是收不回來的。尤其是父親還出了事,若他有個三長兩短,她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薛思琪無地自容!
大家都是一愣,薛思琪一向都是沒個譜的,和父母說話有時候脾氣來了也沒有個長幼,頂嘴的事也不是沒有過,可她還從沒有過哪一次這麼鄭重其事的道歉,方氏頓時紅了眼睛,又欣慰又心疼!
幼清抿著唇,眼角微紅!
“好了。”薛鎮揚親自扶薛思琪起來,和藹的道,“你能說出這番話來,就說明你長大了。只要你自己明白了道理,父親就只有高興,哪用你這麼認錯!”又道,“以後遇事要多想,若是想不明白多問問,家裡的人不會害你的。”
薛思琪點著頭,哭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方氏扶著薛思琪,“快去洗把臉,你父親沒有怪你無良毒妃!”
薛思琪由身邊的丫頭扶著去洗臉。
薛鎮揚望著薛思琪心情大好,和他們說起牢裡的事情來:“在牢裡我還和幾位大人打趣,平生諸事都有所經歷,如今竟是連這牢房也叫我們住了幾日,往後也無遺憾了!”他竟然和大家打趣,可見他的心情又多好。
薛靄和薛瀲皆是一愣,尤其是薛瀲,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薛鎮揚,滿臉通紅的朝後縮了縮。
大家一直說話到很晚,薛老太太擔心了數日,眼見自己兒子好好的回來,她也累的支撐不住早早回去歇了,薛鎮揚就和祝士林以及兩個兒子移去了外院的書房,祝士林將這幾天的事情從頭至尾的和三個人說了一遍,等大家聽到主意是幼清出的時候,三個人愣過之後是一臉的平靜,倒是祝士林有些奇怪,他們怎麼沒有和自己當初一樣覺得既震驚又刮目相看呢。
“姐夫!”薛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