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直點著頭,只要他人走了,那些人就拿他沒有辦法了吧。
“好,好!”魯直回道,“還有一事,此奏疏沒有進西苑吧?聖上可曾知曉,大理寺不會再翻案重審吧?”
洪先生安撫的道:“在下來的時候,老大人已經去西苑了,此奏疏斷不會進入西苑入得龍案!”聖上鮮少親自看奏疏,大部分朝事都是內閣處理好送入宮中,再由秉筆太監批紅送入西苑,最後到底聖上看不看那全憑運氣了!
魯直朝洪先生行了大禮:“先生勞苦,改日等魯某東山再起,定當厚報大恩。”
洪先生道:“不敢,不敢!”臨去前又提醒了一句,“那五個人,你留心一點。”大步而去。
魯直握著手裡的廢紙,緊緊攥著憤恨不已!
嚴安從無逸殿出來,在路上碰見了秉筆太監張瀾,張瀾生的清瘦面板略黑,鼻樑端直眉頭間有道深深的川字紋,走路時垂著頭但步履極快,所以嚴安一眼便認出他來,笑道:“張公公這是要去萬壽宮?”
“嚴閣老!”張瀾抱拳笑道,“雜家正是要去萬壽宮,您這是從無逸殿出來?雜家記得今兒不是您當值西苑吧?”西苑中早年建了無逸殿,原是聖上為讓後人知稼軒艱難而建的,裡面有農田菜園和農家的屋舍,名喚無逸殿。
“壬寅之亂”後聖上搬到西苑的仁壽宮居住,又因聖上篤通道教,所以需要大量的青詞,如此在西苑之中便要長期有擅青詞的官員值宿,無逸殿就變成了值宿之處,包括幾位近臣和內閣的閣老們也輪班在西苑值宿,再後來因為嚴閣老值宿的房間是西廂房,冬冷夏熱環境不好,聖上就特意為他在無逸殿東面重建了個宮殿,雖仍在無逸殿的範疇內,但比起無逸殿來東面這一片就要奢華許多。
張瀾特意問嚴安是不是從無逸殿出來,典故便是在此,倒有些譏諷之意網遊之暴牙野豬王!
嚴安彷彿沒有察覺似的,笑著道:“老夫一年中有三百日住在那邊,是不是當值又何妨。”又道,“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我這就算是回家了,也睡不著,反而在無逸殿睡的更熟一些!”
張瀾哈哈一笑,道:“閣老為國操勞,真乃大周百姓之福啊!”話落,他甩了拂塵,“雜家還有要事回稟聖上,閣老可要同行?”
“您先請!”嚴安負手目送張瀾而去,隨後他跺著步子慢條斯理的進了萬壽宮,這裡原名為仁壽宮,自從陶然之進西苑聖上開始煉丹後,仁壽宮就變成萬壽宮了,嚴安進了前殿,有小內侍殷勤的迎上來,恭敬的道,“老大人來了,聖上方才還問起您呢。”
“哦?”嚴安頓了步子,問道,“聖上現在何處?”
小內侍笑眯眯的答道:“正由蔡五爺,張真人陪同著與宋司正對弈呢,這已經是第二局了,聖上已是勝了一局,若再贏一局宋司正可就輸了。他這回拿青詞作賭呢,若是輸了回去就要幫著聖上寫一份千字的青詞供奉上仙……”
宋九歌寫清辭?嚴安眉頭一皺,問道:“我記得宋大人不擅於此吧,為何今日以此做賭?”宋九歌以前從未寫過,在西苑也至多陪聖上下下棋說說話而已。
小內侍湊趣的道:“那倒是,這大周朝青詞攥寫若有人敢論第一,非老大人您莫屬,宋司正大約是想著博聖上一樂吧,您不凡去瞧瞧,這會兒約莫已經分出勝負了。”
“嗯!”嚴安漫步穿過金碧輝煌的前殿到了後殿,果然就看到院中伺立了好些人,蔡彰,張茂省,陶然之以及張瀾等人都在側,而聖上正與宋九歌全神貫注的望著面前的棋局,他故意放重了步子,引得觀棋的人都紛紛朝他看來,一個個躬身行禮,嚴安擺了手上前向聖上行禮,聖上興致很好的招手道,“懷中,你來的正好,這盤棋我可險的很,你來瞧瞧!”
嚴安應是上前,看了眼垂目正落棋的宋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