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條胳膊對周照委屈地撅起了嘴:“先別罵了,我起不來。”
周照俯身拽了我一把,我這才勉強靠著沙發坐正了。
但只要目光一聚焦,眼前的東西就飄來飄去的。
我皺眉靠在椅背上,把整個後背蜷成了蝦子,又將手肘撐在膝蓋上,扶著前額才能勉強維持住自己此刻的重心。
周照有些不忍,他扶著我的肩膀,語氣比剛才好了些許:“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嚥了口唾沫,用手指撥開我垂落的頭髮,他看到我整個緋紅的臉頰和耳朵,他瞬間全明白了。
“你喝酒了?”他皺了皺眉,語氣又冷下去。
他雖然扶著我的肩膀,但在我這裡感受到的是他的重量,而此刻,任何重量都讓我無法擺放好重心。
我怕自己失態,便下意識推開他。
也許是這個動作惹怒了他。
周照生氣地拿起杯子聞了聞那刺鼻的氣味,又將玻璃杯重重的砸在桌上。
他胸腔劇烈地起伏了一道,鬆開了我,他鬆開我的瞬間我就栽倒在沙發上。
他用鼻子哼了一聲,隨後,像沈闊那樣不分青紅皂白地開始斥責我:“這就是你想要的,嗯?”
我楚楚可憐地看著周照慍怒地表情,我思維紊亂,張口結舌。
“……我……”我痛苦地皺了皺眉,有些難過。
“你不想和我出席年會,為什麼又答應我?現在把自己灌醉放倒,好讓我沒辦法在眾人面前介紹你?”
他的目光變得犀利又刺眼。
這不是事實,可是我該怎麼解釋?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我到底是犯了什麼錯,每個人都可以上來踩兩腳?
“……周照,你聽我說……”我有氣無力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我不知道他聽沒聽見,總之我的說話聲被門外急促的敲門聲給打斷。
周照很快的轉過身,只留給我一個背影。
我看到丹尼爾一閃而過,貼著周照的耳朵說了些什麼,他的目光似乎還在偷瞄沙發上躺著的我。
“你看好她,別讓她亂跑。”周照吩咐了兩句,就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
我聽到門鎖清脆的落鎖聲。
周照走後,我忍不住哭了,我的心跳得很快,我扶著胸口,想站起來找水喝,我拍拍門,對著丹尼爾說:“丹尼爾,能不能幫我拿杯水……”
我知道丹尼爾聽不見我的呼喊,因為樓下傳來興奮的歡呼聲,還有吵鬧的舞曲聲。
宴會開始了,可我卻被遺忘在了這個角落裡。
也許是我自作自受。
但我還是忍不住悲從中起,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我違背了周照的意志,再度推開窗戶,夜風清涼,裹挾著外面的喧鬧聲加倍放大了音量傳入船艙,我更難過了。
如果不是海風撲打在我的臉上,我可能會哭出來,我猛烈地吸著鼻子,告訴自己,這不是最糟糕的,還有人比我更倒黴……
可我看著圓形的窗戶外面,看著遠處翻滾的黑夜的波濤,心裡想的卻是——
周照也會騙人,從這裡跳下去是甲板,最多掛到船舷上,怎麼可能跳進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