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添也輕嘆了一口氣,施先生怎麼會注意到齊樂?不過再如何擔心,目前看來也只得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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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齊樂跟在施祖誠身後,始終保持著五步遠的距離。
他猜不透施祖誠的意圖,不可否認也提防著他,可是當這位施先生跟父親提出邀約請求,他的心中竟有些希冀!
當他走到自己面前,甚至不用開口說一句話,自己便跟著他走,即便內心知道不妥也有一份篤定。
他不會危害自己!
齊樂一向直率坦然的目光,在投射到施祖誠的背後時,浮出些不清晰的光澤。
施祖誠信步走到一塊大石邊坐下,雙手插在褲袋中,雙腿伸長交疊,偏頭看向那一望無際的美麗海洋,安靜而不語。
這樣子很像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齊樂看了他一眼,也轉身面向清澈蔚藍的海洋。
“過來。”忽然一道不容違抗的命令,以不可思議的輕緩語調傳進耳中。
齊樂轉頭,見他不知何時收回了視線注視著自己,身姿未動分毫,眼神卻多了份溫和。
“齊樂,過來。”施祖誠以同樣的語調重複著,在齊樂乖乖的移步過來後,露出會心的笑。
齊樂原本想走到他身邊,卻見他雙腿彎曲微開,並且示意他走到中間。
這算什麼?他擰了擰眉,腳下步子一頓,考慮了一秒後,仍然堅持只到施祖誠的身側。
施祖誠輕笑了一聲,也沒有勉強。
這隻看上去沒脾氣安靜的貓兒,也是很倔強的。
“丁允安說你像個孩子,你哪裡像孩子?”施先生逗趣的伸出手挑了挑他額前過長的髮絲。
“年齡。”齊樂既快又穩的回道,同時頭一偏,避開他的碰觸。
太放肆了,就算是萬眾景仰的施先生,對慕容齊樂來說,卻不見得有多畏懼。更何況,他擁有一具不允許被碰觸的身體。
施祖誠的眸光一閃,五指忽然插進他層層的黑髮中,順勢移到他的後頸,一掌握住,將他小小的腦袋轉向面對自己。
齊樂被陌生的指腹觸感驚動,一時間又脫離不了他的掌控,心中有幾分慌亂。
“不喜歡這個地方?”施先生語調平緩,動作強勢。
“沒有。”受迫於人,齊樂多少懂得看人眼色行事。
“不喜歡出來散步?”
“沒有。”
“討厭我?”施祖誠揚眉再問。
他不像在開玩笑!察覺到這一點,齊樂猶豫了一陣子,感到手掌的力量緊了幾分,沒多想立刻開口。“也沒有。”
“那就好。”施先生微笑著放手,全當沒事。
“如果施先生找我出來並沒有重要的事,那麼我……”
“要回去了?”施祖誠接下他的話,好整以暇的睨著。
“不,我想問施先生,對慕容家的看法。”齊樂瞄了他一眼。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真意外,沒想到以他的性子會關心這個。
“沒有,只是我有義務問,這樣待會兒回去,父親才不至於過於責備我。”齊樂不冷不熱的照實回答。
“聽上去好像是在怪我。”施先生心情愉悅的笑著。“這件事,即便問的人是你,目前我也無可奉告。”
說得他好像跟他關係匪淺一樣,而且,似乎有疼寵他的意味。齊樂的眉心彆扭地扭曲起來。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另外一件事。”施祖誠忽然開口,神態和語氣沉靜而鄭重,好似要宣佈什麼重要的事。
“我喜歡齊樂這個樣子,不過……”前一句話已把慕容齊樂死去的三魂七魄震醒,後接的但書又將他的心臟給拎了起來。“目前不會對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