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煥感覺自己的預感一直都非常準確——在沒有跟肅王為敵的情況下。
他派人跟那些盜匪聯絡,驚奇地發現他們居然是當年縱橫一方的山東強人,梁山宋江的手下。
這讓不少盜匪都愣在了當場。
孔彥舟他們還在打劫為生的時候,梁山就已經起事,他們的人數不多,卻各個武藝精熟,堪稱是天下最強的一方匪盜。
後來聽說他們招安當官,怎麼一轉眼又跑到了這裡。
眾人都憂心忡忡,心道這十有八九是官府設下的埋伏。
自古招安的盜匪都得納投名狀,大宋肯掏出這麼多祿米肯定也不是真的把他們當成了英雄,準是讓他們來剿滅明教,用正義的明教義士的鮮血染紅他們向上的道路。
“嘿,這麼粗淺的計策以為能瞞過我等?
大,啊不是,教主,就讓我上,我假意請他們吃酒,把他們迷暈了扔進太湖餵魚!”
孔彥舟信心滿滿,就等邢煥一聲令下就抓緊上陣,把這些人全都剁成肉醬。
邢煥卻心中暗喜。
好啊。
不愧是肅王。
早就想殺了孔彥舟這些狗東西,肅王居然把梁山給派來了。
邢煥非常瞭解他手下這些廢料,唯一一個能打的就是孔彥舟。
這個人善戰,而且擅長慢慢摸索學習,不是一般的盜匪可以比,只要梁山的人先把他做了,剩下的眾人自然都好收拾。
嘿,雖然沒有給朝廷立下大功,但這些日子聚攏的明教強人、各地匪盜也有三百人之多,也算是能給朝廷一個交代了。
“梁山的兄弟千里迢迢來投奔我們,我們斷不可表現出輕慢之態,一定要好生對待,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呃,教主,我覺得有詐啊。”孔彥舟低聲道,“梁山那些人本來已經受了招安,放著大宋的官不做,為什麼會又跑到此處落草?就算是在東京惹了官府混不下去,又為何要來此處投奔我等?
某以為這是官府的……”
“胡說八道!”邢煥叉著腰,非常憤怒地道,
“梁山義士怎會做朝廷鷹犬?
汝若不信他們,就儘管在這等候,我自率兄弟迎接。”
“別啊。”孔彥舟大急,“我,我就算不信他們,難道還不信大哥嗎?走走走,咱們同去便是。”
太湖湖畔,傳說中的梁山軍撐著小船,頗為警惕地列開陣勢,當先的幾人各個身姿魁梧,虎背熊腰,可依舊難以遮蓋他們身上的風霜之色。
縱橫天下,讓無數賊寇敬佩的梁山軍現在各個神色迷茫頹廢,警惕中頗帶了幾分恐懼,顯然是有點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主帥宋江戰死,副帥吳加亮投靠朝廷出賣兄弟,也在被揭露之後被迫自盡。
當年縱橫一方的三十六人只剩下了三十四個,雖然他們的武藝還在,可一個個對未來都充滿了迷茫。
因為缺少組織者,這群人各個主意大地離奇,半路上有人要往東,有人要往西,有人要打家劫舍,有人要摸狗偷雞。
才走出開封府,隊伍就好幾次差點直接散了,全靠著魯大師瘋狂擰繩,才總算保證眾人走到了太湖。
看著遼闊的太湖,又有不少人認為現在為什麼要去投什麼明教教主,還不如自己單幹。
可這群外鄉人在太湖附近呆了幾天,發現很難適應這邊的節奏,太湖以北廣闊的平原不好隱藏躲避,而越過太湖,就是那位明教教主的地盤。
萬般無奈,他們也只能稍微調整一下心態,看看這位明教教主願不願意容納他們棲身。
如果是個嫉賢妒能之輩,他們再圖他處,如果真有本事,……
倒也不妨在他手下廝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