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以為這些人打得贏我嗎?”左靖臣挑了挑濃眉,哼哼笑笑地掃視圍住他的家丁。“瞧瞧,他們手上的棍子也在發抖呢!”
“你、你這個賊人!”
“賊?我可是幫你把財寶搶回來的人,應該算是你的恩人吧,怎麼會是賊人呢?”真不明白,這老傢伙可能年紀大了,一時錯想。“不跟你吵了,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勸你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年紀大了的人可禁不起折騰,小心身子啊。”
“你!給我上!”
唉!他最近真的就像算命仙說的,血光之災不斷。左靖臣邊搖頭邊拔劍出鞘,“我會盡量不傷到你們的。”他向前邁出一步,孰料就在這同時,強烈的暈眩感冷不防地擊上他腦門,害他踉蹌了下。
此時,他才意識到溢血的傷口正灼灼發熱,隨著難忍的灼熱,腦門裡的暈眩更加劇烈。該死,暗器竟然有毒。真笨啊他,竟然只顧著撿珠寶,忘了看傷勢。
但在同時,一抹笑詭譎地浮現在他唇角,似是挺滿意目前的處境。也許連遺言都可以因為這場意外而……
這廂見有機可乘的老員外,趕緊吆喝家丁上前。
在暗處的裴迪見情勢有異,揮臂一掃,街上詭異的狂風驟起,強烈得讓人睜不開眼。就在眾人尚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他已抱起左靖臣欲飛身離去。
該死!竟有人多管閒事。猛烈的風教他看不清眼前插手管事的人是何模樣,但預知自己小命還有好一段日子可活之後,他不禁垮下唇角。
見他抱著自己將走,左靖臣趕緊出聲:“等一下。”既然還得活著,就要考慮生計問題,他伸手抓住布袋不放。
“你以為我扛得動你和這一袋東西?”他的眸光中滿是訝異,當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扛不動也得扛,誰教你要出手相救。好人做到底,難道你沒聽過?”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時間不多,裴迪只能點頭妥協。
他,一個尊貴的吸血鬼,竟然成了強盜的共犯!
???
盼了大半夜,總算盼回自家主子的身影浮現在窗前,奈伊立刻開窗,怎料在看見主子懷裡的男子時,嚇得連退好幾步。
這傢伙不就是那天遇見的……
裴迪飄進房內,將陷入昏迷的左靖臣放上床榻,任由奈伊繼續發愣,自己動手關窗。
半晌,奈伊甩甩頭拉回神智,以為主子故意帶回他整治,故而興致勃勃地問:“您怎麼把他帶回客棧來了?”真是的,要修理這傢伙也用不著把人帶回來吧。
裴迪沒有回應,只是一彈指。
“公子!”毫無預警又變成鳥的奈伊急叫:“您怎麼……”
“安靜點,奈伊。”
“可是我看不見啊!”
“這是當然,除了貓頭鷹外,一般的鳥在夜晚是看不見的。”要不然他幹嘛將他變回白天的模樣。“安靜休息,我的事別管。”
委屈地叫了數聲,奈伊乖乖地以爪扣住木椅扶手,閉眼休息。
解決了隨從,裴迪走到床沿,見床上的左靖臣即使是昏迷也緊抓著布袋不放。他先是拉開他的手,接著又不屑地踢開裝滿金銀珠寶的布袋。
和普通人一樣的貪婪,他該任由他被人活活打死才是,何必出手相救?還讓自己冠上共犯罪名,汙了尊貴的身份。
愈想愈氣,他索性坐在床沿看著昏迷、痛苦呻吟的左靖臣,決定不施予援手。
隨著時間流逝,自左靖臣右臂流出的血益發汙黑,可以想見他中毒的情況逐漸惡化。然裴迪依舊不動聲色,當真決定不救。
就在他決定冷眼旁觀之際,一聲細弱的呻吟清楚地傳入他耳中,動搖他原先的決定。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