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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雀恭彌每次見到他到處於極度憤怒的境地,直逼哥斯拉還算友好的形容,其實火力已經達到了火箭筒。但他真的不知道到底自己什麼時候冒犯了他。或者,六道骸本身這個人的存在就冒犯了雲雀恭彌?

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這個理由足夠了。

六道骸慢慢撥出一口氣,白霧從他口中散出,飄到遠方。這要命的寒冷一點點攝取他的熱量,直至再也沒有一分一毫,嘴角發白。然後他察覺到自己淡薄的襯衣抵擋不住現在秋日的夜晚。

“雲雀恭彌。”他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我好冷哦……”

見到他的那一刻,好像所有事情都不重要了。不,不是不重要,而是沒有必要去思考。

雲雀哼了一下,口氣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諷刺,卻沒有抽出被抓緊的手。六道骸的眼睛一動不動注視著他,他比雲雀搞半個頭,所以要微微低下頭顱才能看見雲雀的臉,微弱的燈光中,雲雀的面孔隱藏在隱隱當中,只有清涼的眼睛,透著冷漠的光。

這就是他曾經三天的偽情人,六道骸忽然有點想笑。

於是他彎下腰,細碎的吻落到雲雀的臉上,由額頭開始,接著是眼睛,然後是鼻翼,再到臉頰,最後是嘴唇。他舌尖在雲雀的嘴唇描繪出它的輪廓,直到它慢慢張開。

雲雀恭彌始終沒有閉上他的眼睛,六道骸可以清楚看到裡面慢慢的純粹,鋒芒畢露,風華無限,那是隻屬於雲雀恭彌的純粹,不參一點雜質,源於他渴求力量的心,一心一意,決不後退。但六道骸卻正好相反,他永遠沒有辦法接觸這個,碰不到也不想去碰。那一刻他只覺得那雙眉目清澈的有點刺眼,那藍色的瞳孔在望著他的時候透著他看不懂的堅定。

雲雀有他的目標,可是我呢?

他這樣問自己。但這個問題一直沒有回答。

六道骸忽然伸手去抱住那個少年,將頭埋進他纖細的頸脖。淡雅的體香,透過少年每個毛孔每個細胞專遞給他。他手中的三叉街被丟到地上,在安靜的夜晚發出“叮”的響聲。

雲雀恭彌至始至終都沒有動作。

他可以察覺到六道骸的睫毛在他面板上輕輕顫動著,而他的手抓著他的,十指交握,冰冷的猶如鐵塊。他的體溫一向低的可怕,這是雲雀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的了。

最後六道骸在他頸間悶聲悶氣的冒出一句話。“雲雀恭彌。”

停頓兩秒,他抬起頭,嘴唇湊近他的耳邊。

“我想你了。”

09

母親。

他美麗的義大利母親。

她臨死時候的對他的忠告曾經讓他深深表示贊同。那個女人的血液包圍著他,就像最開始那樣捲縮在母親羊水中那種極致的溫暖。

可如今她在記憶深處那個角落呢?他的媽媽已經連面孔都已回憶不起來了。

在他漫長到極致的輪迴中,近乎殘酷的擁有了別人夢想中的時光。所有的記憶猶如潮水般的湧入,逼得他幾乎發瘋。在如今的人生中,第六世前半段是未曾憶起之前,他只求自己可以活下去,第六世的後半段是回憶起了之後,他卻仍求自己可以活下去,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需要想。

謊言而已。

謊言。

其實這都是假的,他明明知道卻不點破,直到它否定了犬,否定了千種,否定了庫洛姆。它否定了愛好多管閒事的彭格列,否定了那些比他們首領還要愚蠢的聒噪手下,否定了始終圍攏在他身邊的人們。

它否定了世界上很多很多他眼見為實的事物。

更否定了,雲雀恭彌。

於是他笑起來,後退一步撿起地上的三叉戟。夜晚的風吹拂過他的髮梢,面前少年面對他時候深沈的眼眸,興許就這樣繼續下去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