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世郎大喜稱讚,便命人傳令,撤回攻城的將士,稍作休息,等天亮後再發動攻勢。同時也決定在西門附近埋一支伏兵。
李棟和縣尉在城上守了很久,見賊兵逐漸退去,安排府兵輪換守城以後,一塊迴轉縣衙。
陸離兒徹夜不敢睡覺,擔心李棟守不住城門,萬一賊軍突圍進來,想逃都沒有機會了。
李棟只見到陸離兒,沒有發現父親李渾的身影,便問他父親去哪了。
陸離兒假意說道:“他回家休息去了。縣尉身上怎麼有血跡?難道受傷了?”
縣尉答道:“這些小傷小疼不影響大局,下官還能再戰。”
李棟臉上也黑不溜球的,只沒有受傷而已。
陸離兒稱讚二人一番,命人深夜做了兩個菜,抱來一罈好酒,要給他們壓驚。
隋朝時候,還沒有八仙桌和椅子板凳,賓主雙方只能雙腿盤坐或跪在席上。跪得時間久了,腰腿痠麻難忍。李棟很不習慣這個方法,只得捏住鼻子將就應付。
陸離兒端起一杯酒,讚道:“這杯酒祝我們旗開得勝,成功守住章丘沒被攻破!”
“無恥!”李棟暗罵。小爺在陣前冒死拼殺,差點被流箭射死,縱算縣尉膿胞一枚,也中賊刀掛了彩。你躲在縣衙內,門檻都沒邁出去,擊退賊軍與你有毛線關係?恬不知恥自稱“我們”,意圖把軍功貼到你的臉上。臉皮比城牆還厚三分,三槍戳不出一個眼,十箭八箭才打一個白點。
縣尉官場老手了,坦然笑說:“明府用人極有膽略,排程適當,我們才在陣前獲勝。”
陸離兒聽了非常得意,撫掌哈哈大笑不止。
縣尉忙斟滿三杯酒,說:“剛才大郎說,要帶兵出城埋伏。但不知如何埋伏?”
把酒杯放下,李棟沉吟片刻,思忖守衛縣城保護一方百姓才是正事,現在不是與他們爭搶功勞的時候,便說:“縣城二十里外有白雲湖,那裡蒲葦高深,藏一支隊伍不在話下。”
白雲湖北臨黃河,纖陌縱橫,交織如網,家家戶戶養魚養鴨,是個十分富饒的小鎮。白雲湖位在縣城西北,與東北方的王薄大營還相距一段距離,陸離兒和縣尉就弄不明白了。
李棟說:“賊軍現已退兵,明日一定會有一場更為慘烈的大仗。我必需作好兩手準備,如若救兵不到,縣城就危險了。趁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悄然開啟城門,伏到隱蔽的地方,瞞過知世郎。待他攻城之時,萬萬料想不到會有奇兵從腹背攻到,一定陣角大亂,那時縣尉趁機再殺出城外,我們裡應外合,必定大敗賊軍。”
縣尉大喜,李棟所說的計謀,和他白天與陸離兒分析的不謀而合。他便問道:“城內府兵本就不多,你再帶走一部分,守城豈不是更加困難?”
李棟說:“話不能這樣說。縱使我留在城內,守城府兵也不足一萬。而賊軍卻有十萬兵馬,以一敵十,力疲而竭,怎能守得住?救兵還沒趕到,城池就被攻下,那時你我已成階下囚。”
“出城埋伏帶走部分守城將士,這雖是一招險棋,也不失一記好計。行軍作戰本就是生死繫於一髮之間,不出奇兵,焉能得勝凱旋?”陸離兒擔心李棟回家發現父親李渾不在,自己露出破綻,就極力攛掇。
縣尉還想說些什麼,李棟一擺手,說道:“我自有辦法讓知世郎退兵,你們就將懸著的心放回肚子吧。”
李棟跪久了雙膝極不舒暢,意欲及早結束酒席。自己要帶兵出城,前去埋伏。章丘城內的守城任務就十分重要了,必需安排妥當,不使知世朗在短時間內攻下,不然回來就無容身之外了。
便對縣尉說:“天亮以後,多徵百姓守城,守到巳時,我必殺回。那時賊軍陣後大亂,自然退兵。你引兵出城追擊,不然我孤軍難支,恐怕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