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惕抬了抬眉,「沒關係,你們自己吃就好了。」
「不,您一定要來!」男人的眼神空洞,直勾勾盯著兩人,彷彿中了邪似的,「神明也會降臨的。」
神明也會降臨的。
安無咎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難道說後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他知道很多宗教信仰深入人心的地區會經常舉行宗教相關的活動,大多都是祝禱祈福,方式很多,比如宴請。
難道他們口中的那一天就是會有設宴款待以向神明祈福的習俗嗎?
在雅西亞的暗示下,兩人只得離開這座小房子。開門的瞬間,風雪挾著凌冽的極寒迎面湧來,安無咎的臉幾乎陷入麻木,他與沈惕並肩向前,一步一步踩在厚厚的雪上,摩擦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他們身上是雅西亞贈與的一捆玉米餅,還有那柄黑曜石刀。
他轉過頭,對沈惕用唇語說:[我總覺得這裡怪怪的。]
可沈惕不知是真讀不懂還是裝讀不懂。他在明晃晃的雪地裡笑了一下,「你在說什麼啊?」
剛說完,一片細小的雪花落到安無咎的睫毛上。
安無咎低頭揉了揉眼睛,伸手拉過沈惕的手,在他掌心寫下自己要說的話。
沈惕握住他的手,微微笑著,見他鼻尖都被凍得發紅,神色卻十分嚴肅,有種反差的可愛。
「怎麼說?」
[感覺這些劇情都不是隨便鋪墊的。]
安無咎一筆一劃地寫好這些,抬頭去看沈惕。
他的眼神明亮而充滿慈悲,與漫天的雪極為相襯。
再沒有比這更乾淨的了。
[或許是有什麼等著我們去揭秘。]
安無咎的手在風雪中凍得發紅,兩手合掌來回搓著,企圖獲得一絲暖意。
這裡的人都是習慣生活在熱帶,連被子都要現做,根本抵抗不了這種程度的嚴寒,如果他們無法阻止血月和暴雪,恐怕這些人都得活活凍死。
沈惕拉住安無咎的手,讓他停下,然後自己脫下手套,給安無咎戴上。
這一舉動令安無咎原本思考不停的大腦瞬間暫停。
他沖沈惕歪了歪頭,用唇語加打手勢問他:「萬一被別人看到怎麼辦?」他用手指撫摸著沈惕手上的紋路。
「那又怎麼樣?」
沈惕也對他歪了歪頭,晶瑩的紅色耳墜搖晃著,彷彿是雪色天地裡唯一的生機。
他已經不在乎會嚇到誰了。
安無咎怎麼說都只戴一隻,沈惕也沒轍,只好保留另一隻。兩人分戴一副手套,在雪地中牽著手緩慢前行。
沒走幾步,前方出現一個人影。
他們與周亦珏打了個照面。
安無咎抬頭,隔著風雪望向周亦珏。原以為他會視而不見,但周亦珏卻停了下來,停在了他們面前。
「我想知道你的彩蛋卡用了嗎?」
他這樣彎彎繞繞的人,難得這麼直白,開門見山說明瞭來意。
安無咎無法回答他,所以只搖了搖頭。
「你不會根本沒有抽吧?」周亦珏挑了挑眉。
「關你什麼事?」沈惕笑著噎他,「怎麼,你想要啊?」
周亦珏瞥了一眼沈惕,又看向安無咎,「我不會搶你的東西,但如果你抽中了復活卡,我願意拿任何東西和你交換,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想辦法兌現。」
安無咎沉默地望著他,雪模糊了周亦珏的身形,也模糊了他的心計與算計,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欲求。
他抬起手,在沈惕的背後寫字。
等了一會兒,周亦珏沒等到安無咎的應允,這是自然的,尤其是他們連續兩輪都是競爭對手,吃夠了對方設下的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