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慢下來,小聲說,「碰見個熟人。」
周奚聞言回頭,看見了柏遠山。
柏遠山也看到了他們,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時眼底快速閃過一抹訝色,但很快就恢復如常,微笑著同寧延打招呼,「寧總。」
寧延完全轉過身,與他面對面,先打了個招呼,然後才指著他頭上的紗布和掛著的手臂問,「您這是怎麼了?」
「在日本的時候遇到一點意外。」柏遠山目光專注在寧延臉上,彷彿完全沒看見兩步之遙外的周奚一般。
寧延從他剛才沒和周奚打招呼就推斷兩人不認識,但考慮到他與周奚的關係,寧延決定先不做介紹,等回去再打電話解釋一下,畢竟柏遠山要是不健忘,稍後董事會他應該就能認出周奚。
「不要緊吧?傷得嚴重嗎?」他關切地問。
「還好,都是皮外傷。」
「那就好,不過傷筋動骨三百天,你怎麼不直接回家休息?」
「沒辦法,有個推不掉的行程。」柏遠山用餘光看著周奚,對寧延說,「我這邊得趕緊過去,就不和您多聊了。」
「好,您先忙,改天有空我再去拜訪你和何董。」寧延說。
柏遠山說好,同他告別,臨走前往周奚方向看了掃了一眼,然後拉著箱子快步離開。
寧延回到周奚身邊,重新牽起她的手,「你猜這人是誰?」
周奚沒接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柏遠山,翔朝的ceo。」
周奚腳步微微一頓,「翔朝?」
寧延隨意嗯一聲,牽著穿過穿過人行道,到對面搭升降梯,順便告訴她,「翔朝拒絕了我,轉而支援你進雲衍。」
電梯門開啟,周奚沉默地走進去,還在消化這個資訊——柏遠山是翔朝的ceo?原來他當年娶的是何董的女兒?
翔朝和董事會的王董是乾親家,而王董立挺寧延,所以從頭到位,鴻升就沒打算把翔朝拉入自己的陣營,也就沒有太去關注這家公司的情況。
不曾想……周奚哂笑,柏遠山這齣唱得可真是矯情。
「聽到這麼好的訊息還不開心?」寧延問。
「他倒不倒戈,我都能贏,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這麼確定?」
「不確定,但狠話要先放。」周奚如實說。
寧延失笑,「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拉攏我這個董事?」
「沒想過。」周奚直言,成功率太低,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
「也不一定吧。」寧延玩笑道,「你要不要試試別的法子?」
「什麼法子?美人計嗎?」周奚調侃。
「也不是不行。」
「你想要我對你使美人計?」周奚慢悠悠的說,聲音低低繞繞的,手指還在他掌心裡輕輕劃著名。
酥癢從掌心傳至心臟,寧延猛地收緊手,將她作亂的手指牢牢攥住。
「還是算了,不能讓你勝之不武。」他體貼入微地說。
「我不介意。」周奚說。
搬了石頭砸腳的寧延不敢再辯,走到副駕替她拉開車門,待她坐進去,他才把行李放進後備箱,然後繞到駕駛座。
門被拉開,正在扣安全帶的周奚聞到一陣馥郁的花香。
下一瞬,一捧碩大的白色玫瑰花束闖入視線,和中控臺上她剛剛放上去的小花束形成鮮明對比。
周奚目光從花束移到他臉上,看見他曲指摸了下鼻子,「是不是有點俗套?」
「是挺俗的。」話雖如此,她還是伸手去接那捧花。
寧延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往懷裡一帶。
屬於他的味道壓下來,「那你不介意我再俗氣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