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府兵不習水性,暈得七葷八素的,戰鬥力大大受損。
從雙方實際情況分析,眼前情況對隋軍大為不利。高麗戰將又不是泛泛之輩,恐怕他會利用這個有利條件,今晚偷襲騷擾船隻。
看來今晚難有好覺睡嘍!李棟在心裡感嘆。不過他們也僅限於騷擾,並不會有大的危險。彈丸小城而已,兵力不足,猶如乳虎搏人,後勁不足。
來護兒身為一名大將,也是深諳此道。知道千里奔襲,府兵身乏,所以讓船隻停在水面而不靠岸。想以大海之天險阻擋敵軍的騷擾。可他卻沒有預料到,敵軍會在夜半偷襲。
為什麼?
因為他有精兵數萬,小小的縣城會有多少人馬?揮一揮馬鞭,便能踏平薩水城。自保還來不及,還會冒險來襲?因此,他並沒有在這一點上做足防備。吃虧也就再所難免了。
北方的氣候,與齊郡不同。雖是六月初夏天氣,遼東的夜晚空氣也很涼。
晚飯以後,李棟和秦瓊守著打鐵的火爐,沒事嘮閒嗑。
秦瓊很奇怪。明天就要與敵軍對擂了,李棟這麼聰明,善於行軍打仗的人,還有心情東拉西扯?一直有心想問問,都被李棟藉口其他話題支開,幾次張嘴都嚥了下去。
戌時初刻,也就是晚上八點前後,秦瓊哈欠連天,眼皮都睜不開了。
“海上顛波得厲害,我有些累了,你要沒要緊的事,我……我想睡覺去了。”秦瓊說著,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睡?哈哈!”李棟大笑,仰頭看看船頂,揣摩著時辰,笑道:“恐怕你還沒有閉上眼睛,就又得起來了。”
“什麼意思?”秦瓊也是很聰明的,立刻明白一些道理。緊聲問道:“難道來將軍在夜間會偷襲薩水城?”
“說對了一半!”李棟笑說:“只不過偷襲的不是來將軍,而是那裡——”李棟用手指著船外薩水城的方向,笑吟吟地。
秦瓊的臉騰一下子紅了。說對一半,其實還是犯錯。行軍打仗,人命關天,一不留神就是血流成河,屍橫滿城。決策失之毫釐,戰場上就是謬以千里。
秦瓊奇怪的是,李棟連船都沒有下,一直和他呆在一起,只不過站在船頭打量了一陣子,如何就斷定今晚敵軍會有偷襲?
“賢弟,你這話說得可有點大了!軍中無戲言啊!”秦瓊提醒地說道。
“我們打賭吧?”李棟的調皮勁上來了。忽悠秦瓊和他賭一把。
男人都好這口。一旦別人不相信自己的話,要麼對天發誓,要麼就和人打賭。賭資無論大小貴賤,只要能從對方那裡贏回一點點小小的尊嚴和麵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好啊!賭就賭,誰怕誰啊!”秦瓊也來勁了。
他們二人約好,薩水城今晚偷襲,李棟贏;秦瓊要給李棟二十文錢。薩水城今晚不來偷襲,秦瓊贏;李棟要付給秦瓊二十文錢。
李棟把懷裡那二十枚特製的,兩面全是文字的大業通寶拿出來,笑道:“我要是輸了,就把這錢給你!”
秦瓊撇撇嘴,鄙夷說道:“才二十文而已。”
李棟大瞪兩眼:“可不要小看這二十枚銅錢,它可是關係著這次遼東之戰能否取勝的關鍵。”
“越說越離譜了!”秦瓊又打一個哈欠,睏倦地說:“還是我親手打製的。那我豈不是成了這次大戰的主拿了?”
李棟若有所悟,想了一會兒,不再那麼嬉皮笑臉了,沉聲說道:“如果機會合適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要看你我的造化和運氣了。”
如果李棟不幫助來護兒將軍,他犯了輕敵的大忌,肯定會遭受敵軍的伏擊。一旦戰敗,情況就大有改變。興許秦瓊和自己就有機會參戰了。那時候,才是兄弟倆大顯身手的機會。
不然,他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