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間屋子:C省省會城市,某職中附近,四層,37平米,一室一廳
01
他們只是來到火車站,搭乘了最近一趟車。
在來這個城市之前,並沒有對它抱多大期望。
這裡的火車站是他們見過的最不講究的火車站,他們在站前廣場上見到了從沒見過的醜陋雕塑。
他們也從來沒在別的地方見過那麼多愛攀話的人,就連面無表情站在路邊都會被路過的中年大姐攀一聲“天氣真熱,是吧?”
這座城市以它的不修邊幅和大大咧咧留住了他們。
02
這間屋子向陽,南北不通,夏末的時候非常悶熱,但過了悶熱的那幾天後就很舒適了,而且窗戶很大,在視窗可以看到藍而高遠的天空。
齊修遠喜歡把蕭厲壓在窗子上親吻,還曾經幻想把他面朝窗戶壓在身下,跟他做到最後一步。
當他跟蕭厲說的時候蕭厲喝嗆了水,一邊咳一邊罵他變態。
而且從此很少靠近那窗戶。
03
他們從火車站附近的小巷裡路過的時候,蕭厲盯著一家影印打字的小門臉看了一會兒,拉著齊修遠進去,沒說兩句話就和店主心照不宣地一笑,跟著他去小門臉後面的房間訂做了兩張假身份證。
黑瘦的店主很耐心,先給兩個人照了快相,又問了名字,蕭厲之前曾經有過假身份,本想隨便起個名字,齊修遠卻低聲道:“把名字反過來不就好了?”然後跟店主說:“他是李肖,我是袁起。”
他之前從沒接觸過這一行業,先是津津有味地看著一屋子造假裝置,又讓店主幫忙製作了幾張假證書,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出了店門才有點懊惱地說:“應該讓你跟我姓的。”然後自言自語說,“緣起緣消,不吉利,那我跟你姓好了,李肖李奇,恩,這個好,蕭厲,我們回去重新再做一張。”
蕭厲徑自在前面走著。
齊修遠靈光一現,興致勃勃地說:“我看那個店主很好說話,如果我們讓他做張結婚證,他應該會同意吧?”
他見蕭厲還不回頭,一把拉過他,蕭厲的表情很複雜,看了他一會兒低聲問:“你知不知道我在帶你做違法的事?”
齊修遠的眉頭皺起來,勾住蕭厲的脖子就狠狠吻住他。
蕭厲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微微掙動兩下,但齊修遠力度更大,向前傾身把他壓到小巷邊的牆上。蕭厲心中微嘆一聲,閉上眼睛,屈服在他的唇舌之下。
這個吻強硬而長久,齊修遠好像在宣洩自己某種強烈的負面情緒,直到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他也沒有鬆開勾住蕭厲脖子的胳膊,而是用力將他擁在胸前,在他耳邊沉聲開口:
“別再這樣對我,蕭厲。”
他沒有明說別再“怎樣”對他,但蕭厲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想說點什麼,想點點頭,最後他只是伸出手臂,也更緊地擁抱齊修遠。
04
蕭厲把一箱啤酒從送貨的卡車上搬下來,送回店裡,一邊摘手套一邊對店主道:“張哥,東西都搬完了。”
店主張傑正跟送貨的司機對賬,聞言對他笑了一下道:“今天輪到我看店,你先走吧。那邊新口味的啤酒,喜歡就拿幾瓶走。”
蕭厲應了一聲,也不客氣,用袋子裝了幾瓶啤酒,打了聲招呼,就出了店門。
這裡離齊修遠所在的職中隔著兩個街區,蕭厲估算了一下時間,先去買了些熟食和菜,半小時後才走到那裡。
他們租的房子就在職中附近,齊修遠卻沒回家,正背對著他坐在職中門口,和看門大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還以為你就是個白面書生,結果還真行啊,那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