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的走去,那娃娃大哥穿著瓦藍瓦藍的褂子被供奉在案子上,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瞪得我渾身發冷,三炷香燒得兩長一短,中間的一柱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燃燒,我來不及細想,站在凳子上攀上桌子按照爺爺的話將娃娃大哥搬開,只見底座處竟然真的有字跡:一九六六年三月。
我記下,將娃娃大哥放回原處,偷偷溜到了床邊,三下兩下的爬過床邊擋著的枕頭,陳山正在熟睡,小小的脖子上帶著個小棺材,我心裡一直覺得不吉利,也不知道蔣氏覺得哪裡好,心裡鄙夷著,手上動作卻輕,生怕將陳山弄醒,慢慢的將他的頭搬起來,時不時的還看看門有沒有被推開,終於小棺材被我拿在了手裡,卻在下一刻,陳山突然睜開了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娃娃大哥,嚇得我哆嗦起來,眼神竟然一模一樣,心裡開始害怕,連忙從床上退下來,小步跑著推開門就衝了出去,還沒跑到爺爺房間,就聽到一聲嬰兒扯著嗓子的啼哭聲,我一步三回頭,終於到了爺爺房裡,爺爺此時已經坐了起來,臉色紅潤了很多,問我有沒有取來。
我越看爺爺越像迴光返照,心裡難受,將小棺材放在了爺爺手裡。
爺爺摸著小棺材,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小刀子,小刀子看起來有些頓了,也有了年頭,刀柄上用黃色的紙貼著,上面隱約還有一些紅色的痕跡,被爺爺握著,只露出來一點,看不真切,我只能將注意力放在小棺材上。
“竟然有子孫釘!”爺爺大驚,我抬頭,爺爺的嘴唇哆嗦著,用小刀將小棺材敲開,我仔細的數著撬了七下,之後猛地一鍬,棺材蓋子落在爺爺腿上,下一瞬間,一個泥塑的小人躺在棺材裡,用紅布裹著,就如同剛出生的嬰兒陳山一般束縛著手腳,而那眉眼鼻子,卻是像極了娃娃大哥。
爺爺手一抖,那小棺材滑落從爺爺腿上一直掉下地面,泥塑的小人摔成了三瓣,下面一張白色的字條掉了出來,我慌忙去撿,拿起來一看:一九六六年十一月。
突然一股子壓力瀰漫在屋子裡,像一雙無形的大手掐著我的脖子,頓時無法呼吸,紙條從手中滑落,我艱難的抬頭,卻見門口蔣氏左手抱著陳山,右手抱著娃娃大哥,陰風一陣陣襲來,蔣氏在笑,眼睛,鼻子,耳朵,嘴角,都流出了血跡,笑聲和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混合在一起。
“小曦!”爺爺大吼,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從床上跳下來,一手將我抱住,另一隻手拿著那把撬棺材的刀子指向蔣氏,語速奇快的唸叨著什麼。
被刀子指著的蔣氏一下子停住,頭當啷一下低下垂著,黑色的髮絲遮住前臉,手裡的娃娃大哥和陳山也沒了動靜,爺爺趁機抱著我奪門而出,剛跑出去重區大院,身後竟然又傳來嬰兒的啼哭聲。爺爺抱著我一邊跑,一邊將小刀放在了我口袋裡,眼裡滿是紅血絲:“陳曦,記住出了大院去T市J區找一戶姓葛的人家,找葛濤,讓他聯絡你二叔,爺爺能留給的東西就只有這把刀子了,但是陳曦,你要記住,爺爺要你開心的活著,再也不要回來,記住,再也不要!”
說完我就感覺整個人被爺爺扔了出去,落地劇烈的疼痛讓我意識一陣眩暈,隱約中聽到爺爺痛苦的叫聲和嬰兒陰惻惻的笑聲,我連滾帶爬的撒腿就跑,特殊重區在深山老林裡面,四周是荒林,地上是樹杈被月亮打下的影子,晃晃悠悠的好像蔣氏的裙襬,我心裡一陣哆嗦,硬著頭皮往外邊跑,眼看著到了荒林的盡頭,前方就是一條大河,大河是從西邊流過來的,林子橫亙在大河的南邊,順著大河往東走,就能看到公路,我當時感覺是腿腳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跑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脫離了荒林,立馬坐在河邊穿著粗氣。
沿著河面往東看不到盡頭,如果要走到公路上最起碼還得一天一夜的路程,我從小到大爺爺都拿我當男孩養著,皮實的很,當下蹲在河邊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