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的精神失常幾乎耗盡莫母的精力,她簡直瘦到了皮包骨,所以她很輕,抱起來幾乎沒有什麼重量,可莫淮北的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萬分。
這樣輕生的戲碼,不知道在他以前的生活裡上演了多少次,莫淮北也不知道如果終成現實,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莫淮北把母親抱回房間,親自擰了柔軟的毛巾,動作輕柔地幫她擦臉,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用白色繃帶再一次纏上了她的手……
沒想到這一次莫母反應很快,她悽惶地嗚咽著瞪了莫淮北一眼,彷彿他是一個多麼窮兇極惡的壞人,然後拿起他的手,在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她沒有清醒的意識,只知道要保護自己,所以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莫淮北忍著痛,一聲不吭,手背已經印了兩排密密實實的深深牙印。
如果這樣,她的心能好受一點的話……
“好,這次我們不綁,”彷彿怕她不相信,莫淮北當著她的面直接把繃帶扔出去,“不綁了,好不好?”
莫母終於放鬆了些,偏過頭去,不再看他。JJ水深河蟹多
莫淮北從傭人手裡接過參湯,喂她喝,和她說話,不過更像是自言自語,因為他從來都得不到回應。
莫淮北用紙巾擦去她嘴角沾的一點湯水,“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過喬雪桐,但這個時候,他似乎又變回了當年那個什麼都喜歡和母親談論的孩子。
“她長得很漂亮,”見母親似乎有了點興趣,莫淮北繼續說,“性子很溫軟,她笑起來的時候眉毛彎彎的,眼裡會發光。看著她會有一種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覺,爺爺很喜歡她。”
這一點也是讓莫淮北捉摸不透的,明明是爺爺給了娶她的壓力,最後他卻被輕易收買,倒戈相向,對她的疼愛連比自己的都多。
“我想,您一定也會喜歡她的。”莫淮北不知道自己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神色有多溫柔,“她叫雪桐,雪中的梧桐,她很喜歡雪……媽!”
莫淮北驚喜地看著涼涼地搭在自己腕上瘦削如竹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然而讓他更驚喜的還在後面。
“雪……桐。”莫母唇中低低呢喃出這兩個字,她眼神空空地看向窗外,高大而茂盛的樹木在風中搖曳,恍惚中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阿婉,振東的女兒取名為雪桐,雪中的梧桐,堅強又美麗,以後讓淮北把她娶回家,做我們的兒媳婦可好?”
莫母又怔怔重複了一遍,“雪桐。”
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以來,這還是莫淮北第一次聽見從自己母親口中說出陌生的字眼,他激動得情難自已,握著她的手,重重點頭,“嗯,雪桐,雪桐!”
既然她喜歡聽,莫淮北又說了許多關於喬雪桐的事,莫母不哭不鬧地靜靜聽著,神色安詳。
莫淮北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欣喜,像一個在黑暗中行走已久的人,突然迎來了一道黎明的曙光,這晚上,他說了太多太多的話,當然話題只有一個,直到傭人前來敲門提醒,“少爺,夫人的休息時間到了。”他才戀戀不捨地停下來。
之所以用繃帶束縛莫母的手腳,無非就是怕她傷害自己,甚至輕生,莫淮北離去之前,拿出一個醫藥箱,準備為她注射鎮靜劑。
相比於看她失控看她做傻事,莫淮北寧願用這個方式讓她安靜下來,他別無選擇。
莫母一看見針筒,反射性地縮著身子往後躲,聲音顫抖著,“雪桐,雪桐,救我……”
莫淮北的心又軟了下來,他重新從地上撿起繃帶,“不打針的話,我們用這個好不好?”
莫母沒有反應,他慢慢走近,口裡輕喚著“雪桐”,執起她的手,用繃帶在上面纏了一圈,儘量不收得太緊,一邊默默觀察她的神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