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馨披著外套,也在看這一輪相同的月,看著看著,眼底漸漸溼潤,她在心裡一遍一遍地默唸,“生日快樂,生日快樂……我的雪桐,我的女兒。”
二十四年前的今天,馮馨在一家簡陋的衛生所生下一個女兒,從昏迷中醒過來後被告知夭折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幾乎痛不欲生。
二十四年後,她的女兒冷冰冰地稱她為“郭夫人”,一想到這三個字,馮馨的心不由得陣陣抽痛。
“太晚了,回去睡吧。”一隻手壓住她微微顫動的雙肩,馮馨連忙擦乾眼淚,“你怎麼還沒睡?”
郭川嘆了一口氣,“你不在,我睡不著。”
至少在這個陪伴了自己將近二十多年的女人面前,他還多少有幾分真心。
馮馨一聽眼淚又下來了,她緊緊抓著他的袖口,“老郭,你當初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情緒有點失控,她泣不成聲,“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而我作為她的母親,卻連親口說一聲生日快樂的資格都沒有,還有,她告訴我,她父親……振東他是出車禍慘死的……”
“別哭。”黑暗藏住了男人臉上隱約的笑意,他裝得太好了,明明是笑著的,聲音卻能聽出滿滿的擔憂,“過去的事情,你又何必提呢?現在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嗎?我們有婷婷了,不是嗎?”
他繼續假惺惺地說著,“當年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護士明明告訴我那個孩子一生下來就斷氣了,當時我擔心你,也沒細究,她能活下來也算是造化。而且你想想,喬家會虧待她嗎?”
馮馨沒說話,轉身往裡面走,郭川盯著她的身影,悄然握緊了拳頭,心裡越發確定了這樣一個念頭,夜長夢多,喬振東的女兒,真的不能留了。
多少陰謀算計因為黑暗得以藏匿,被世事迷離所傷,有多少人沐浴在月光清輝下,卻再也找不回當初純粹的靈魂?
有誰能永保赤子之心,不讓它蒙上塵埃?
山頂的月光,輕柔明亮,喬雪桐站在原地,涼風撩動她一角素淨的裙襬,幽黑的髮絲也隨之舞動。
莫淮北從車裡拿出野餐布鋪在草地上,揮了揮手,喬雪桐會意,迅速跑過去挨著他坐下,映著月光的眸子亮晶晶的,“老公,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啊?”
男人沒有回答,微微帶著暖意的手指摸上她的臉頰,側頭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口。
對於一個悶騷的男人來說,突然變得浪漫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雖然是初秋,但入夜的山頂還是帶著寒意,一陣風吹來,喬雪桐抱了抱手臂,身子縮了縮,但心裡卻熱乎乎的,盈滿了甜蜜。
莫淮北伸手摟住她的肩,看來是早有準備,他拿出一條毯子裹在她身上,然後拿出一瓶紅酒,嗓音性感得幾近蠱惑,“要喝嗎?”
“當然要!”
喬雪桐不過喝了一小杯,看向天上時,月亮變成了兩個,晃晃頭,又重疊成了一個,她摸摸臉頰,覺得自己醉了,但身體開始暖起來,枕在男人修長結實的腿上,嫣紅的唇貼著杯口,繼續小口小口地喝。
莫淮北也喝了一杯,紅酒獨有的醇香化在舌尖,他看著腿上安安靜靜喝酒的人,心裡前所未有的安然。
為什麼他總是要用那些冰冷的過去來折磨自己呢?明明這才是觸手可及的溫暖,不是嗎?
喬雪桐突然睜開眼,對上男人含情脈脈的眸光,她愣了愣,隨手扔掉手裡的空杯子,抱著他的腰坐起來,分開雙腿跨在他身上,“老公……”
這一聲輕喚比清晨玫瑰花開還要不勝嬌羞,又有那麼一絲撒嬌的意味,兩人的心同時跳快了一拍。
手往上一搭,喬雪桐摟住男人的脖子,傾身湊近他的唇,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舔,感覺身下的男人渾身一震,她十分得意地笑了笑,往後仰頭,偃旗息鼓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