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是什麼樣的冤屈?”
女鬼果然還是一臉茫然,“我只記得我有冤要申,不記得是什麼事了。”
胡六福露出無語的表情。
“人家都死了這麼久了,很多前塵往事早都不記得了。”女鬼喪氣的垂頭,“我都不知道我叫什麼。”
胡六福再次深深的嘆息。
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未來的日子裡,他可能要跟包拯一直有緣了。
他可能真的應該給自己算一卦。
月黑風高的半夜時分,絕對不是什麼出門散步遊玩的好時機,稍微膽子不那麼大的人都知道應該躲在家裡不要出門,可惜有人偏不走尋常路。
“你真的沒有一點印象?”胡六福左手拿著羅盤右手執劍,一邊走一邊問身飄來飄去的女鬼,“這林子太大了,誰知道會在什麼地方?這個破羅盤時靈時不靈的。”
女鬼有些委屈的說:“我只記得大概方位。”
算了,也不指望一個當了二十多年的迷糊鬼還能想起這麼多事,胡六福只能靠自己了,誰叫他就喜歡當聖父,見不得別人哭唧唧的對著自己,尤其是女孩子。
女鬼當然也算女孩。
據女鬼所說,她原先一直都是在林子裡遊蕩的,最初成鬼的那幾年她還能記得許多生前事,可是後來那些事就越來越模糊,漸漸的也就忘了自己為什麼要一直遊蕩不肯去投胎,只憑著一股執念牢記著自己是冤死的,卻又想不起是誰害了自己。
後來她在林中聽別的孤魂野鬼說起新上任不久的包青天包大人,於是就起了申冤的心思,用了很久的時間才一點點的摸到城外破廟,今晚也是她第一次遇到生人,本來就是想嚇唬一下讓人幫她去申冤鳴鼓,沒想到卻遇上了一個會法術且能看到她本體的小道士。
“道長,我不會讓你白忙的。”女鬼自信滿滿的說,“我總覺得,我生前必定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若真是這樣,到時我一定贈你金銀以做報答。”
胡六福忍不住輕笑一聲,“想不到你這鬼還挺講義氣,你怎麼知道你生前是千金小姐?”
反正也閒來無事,胡六福就分了一分神與女鬼聊天說話,不然一路上是有些沉悶。
“你看我這一身的面板,要不是閨閣千金,能養出這樣好的膚色?”女鬼忙不迭的遞出自己的胳膊給胡六福看,誰知一不小心力氣用大了,竟然把自己的手臂給拽了下來。
胡六福:“……”
“對不住對不住。”女鬼有些羞窘,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手臂又接了回去。
胡六福瞥了一眼女鬼露出來的一點手臂,那上頭紅斑點點根本看不出原來的膚色,看起來生前應該遭受了極大的痛苦,以至於四肢都能隨意拆卸,大機率是被分屍了。
胡六福心下有些不忍,見女鬼還在因為自己不小心把手臂拆了下來而難過,就開口安慰她:“其實你面板確實挺好的,說不定還真是誰家的大小姐呢。”
女鬼轉頭去看他,那雙黑洞洞的眼裡流露出一些欣喜來,彷彿自己被肯定了一樣,紫黑的嘴巴裂開來笑,在漆黑的夜色下十分瘮人恐怖。
胡六福輕咳一聲,繼續拿著羅盤往前走,結果他越走越偏,穿過那片叢林來到了一塊荒地上,那荒地比亂葬崗都還陰森,片草不生陰影重重,除了偶爾飛起來的幾隻烏鴉,一個活物都沒有。
羅盤上的指標在這個地方飛速運轉,胡六福心知也差不多到了。他掐著手指算了又算,女鬼肯定也不記得自己的生辰八字,他沒辦法替她算得太詳細,只能盡力順著她說得方向找,這地方陰氣極重,很有可能是埋屍地,但不一定就是她的。
胡六福蹲下身來點燃打火機仔細勘查了一下地上的泥土,暗中透著一股尋常人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