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她身嬌肉貴養了十七年的寶貝皇子啊!
鄭太妃並不知兩個孩子之間究竟為何事鬧騰成這樣,看著兒子平和的睡顏,想到孩子明年就要成年,能陪在自己身邊的日子不多了。
如今還這般孩子氣,若是日後去了封地,哪個能管他吃喝冷暖呢?
鄭太妃不捨地鬆開了手中紗簾,鼻子一算,眼淚便溢了出來。
“太妃娘娘,關雎宮蘭貴妃求見。您看……?”
宮女畫眉是鄭太妃的貼身大宮女,察覺到太妃眼中溼意,並未上前通報,站在外室悄聲說道。
鄭太妃飛快地掩了掩眼角淚花,確定妥帖後才應聲道:
“請她去花廳坐吧。”
蘭貴妃是個跋扈的主兒,與鄭太妃私下相交併不多。鄭太妃這會兒有些疑惑,她怎挑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來自己這邊?
鄭太妃進了花廳時,蘭貴妃正叫婢女晚霞為她挑出茶盞裡一粒粒枸杞,自己則閒適地撥弄著指尖金護甲。
見鄭太妃進來,蘭貴妃慵懶一笑,慢吞吞地起身一禮。不等鄭貴妃開口,自己又兀自落了座。
鄭貴妃面上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悅,想著這蘭貴人平日裡對帝后都這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心中並不打算與她多做計較。
“蘭貴妃今日好興致,怎有空到我老婆子這裡來?”
鄭太妃的兒子比二皇子還小上幾歲,因此鄭太妃自己亦是年紀比蘭貴妃小一些的。
蘭貴妃聽著鄭太妃如此自稱,心中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好像她鄭太妃這是明擺著拿輩分壓自己一般,微微蹙了蹙眉,壓過心中不快,道:
“本宮聽聞七王爺在武試中捱了打,特來瞧瞧傷的可重,順道帶了些御賜的靈藥給七王爺服用……”
“武試切磋,哪有不受傷的!帝君已賜了藥,颯兒不用兩天就能見好,蘭貴妃不必費心了。”
不等蘭貴妃說完,鄭太妃便被她話裡“捱了打”一詞說的怒從心生,她這是變著法兒的說自己的兒子沒用!
儘管鄭太妃明白自己兒子在武藝上並無天賦,可這話到了別人嘴裡,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蘭貴妃仗著自己的二皇子,在宮中那是想來跋扈慣了,哪裡料到一個過氣的鄭太妃居然敢當面兒給她臉色看?當下有些面色不善道:
“本宮好心來為七王爺打抱不平,聽聞鄭太妃叫帝君帝后駁了面子,特來安慰。看來本宮真真是多此一舉了!”
蘭貴妃轉臉朝晚霞冷聲道:
“跟本宮走!”
鄭太妃性子雖軟弱了些,卻也是個極要面子的主,聽蘭貴妃之言,自己被帝君帝后駁了面子一事已然傳開,當下怒道:
“放肆!本宮不開口,你個小小的貴妃竟敢先行不成?你眼裡還有祖宗家法麼!”
蘭貴妃剛要賣出花廳門口的腳生生收了回來,轉身恨恨地盯著鄭太妃,面色有些蒼白。
自誕下二皇子,她一朝母憑子貴,一路從貴人升到貴妃,又得帝君百般寵愛,何時受過這等重話?
然她蘭貴妃在宮中多年,亦不是個蠢人,今日鄭太妃拿祖宗家法壓制她,她再心高氣傲亦不敢拿此事試法。
蘭貴妃面色換了又換,這才僵硬地朝鄭太妃行了大禮,低頭硬聲道:
“太妃娘娘恕罪,本宮方才失禮了。”
縱使蘭貴妃已然放低了身段,鄭太妃依舊聽出她話裡的恨意。鄭太妃見她這般,不由得大聲訓斥道:
“你身為貴妃娘娘,理應謙虛為人,以身作則,為帝后分憂!倘若再目無尊長,以下犯上,本宮定要告到帝君面前,治你一個不敬之罪!今日本宮念你初犯,暫且不計前嫌,你且回宮,好生思過!”
蘭貴妃低著頭,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