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睫毛輕顫,&ldo;這是我的決定。&rdo;
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她一鼓作氣說道,&ldo;宋博彥,你跟我都清楚,我的病再化療下去沒有任何意義,與其躺在醫院忍受毒副作用的痛苦,不如用剩下的時間做一些有意義的事。&rdo;
出乎意料,宋博彥沒有反駁,只是微低著頭,目光深深的辨不出什麼情緒。
唐糖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聲音有些澀,&ldo;記不記得我答應過你,要給你製造足夠的回憶?&rdo;
宋博彥點頭,將她的手合進掌心裡。
&ldo;這次化療沒效果,後面只能不斷加大藥量,副作用也會更大,說不定熬不到第三期,化療就會完全破壞掉我的免疫系統,我會越來越虛弱,會頭髮掉光變成禿子,會眼耳口鼻出血臟器受損,最後只能躺在床上靠一堆儀器維持生命體徵。&rdo;她別開臉,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ldo;宋博彥,我不想那樣沒有尊嚴的活著,更不想你以後只記得我痛苦和不堪的模樣,我希望在你記憶裡,我一直都是漂亮的。&rdo;
&ldo;傻瓜。&rdo;宋博彥紅著眼眶勾過她的下巴,&ldo;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在我心裡你都是最漂亮的。&rdo;
&ldo;可我不想待在這裡等死。&rdo;唐糖含淚哽咽道,&ldo;不能陪你一輩子已經是我最大的遺憾了,我不想把剩下的時間都耗在醫院,消磨在無休止的打針吃藥上。&rdo;
&ldo;我還有太多想去的地方沒去過,有太多想玩的東西沒玩過,有太多想吃的東西沒嘗過,既然老天爺只打算給我小半輩子,那我只能把僅有的時間拿去做我想做的事。&rdo;她凝視著他,一字一句,&ldo;宋博彥,你願意陪我去做嗎?&rdo;
&ldo;我願意。&rdo;他鄭重點頭,淚水在眼眶裡盤旋,&ldo;我說過,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你。&rdo;
你若執手不離,我定生死相依,這是他們的約定。
黎瑾希說會去勸楊陽,不過他一直沒再回來。晚上宋博彥來時,唐糖見他臉上掛了彩,立即想到了原因,&ldo;我哥打的?&rdo;
宋博彥淡笑不語,一邊盛飯一邊說,&ldo;你上次說想吃牛腩燒土豆,我專門打電話問了陳姨怎麼做,你嘗嘗看,好不好吃。&rdo;
唐糖知道他是轉移話題,伸手覆上他臉頰的青紫,心疼地說,&ldo;疼不疼?要不要去找個x光?&rdo;她哥可是練過泰拳的,這一拳下去,都不知道會不會把骨頭打裂。
&ldo;哪有這麼誇張,就擦了一下。&rdo;宋博彥不以為意,再次把話繞開,&ldo;對了,我下午跟dag談過,他不太同意你出院。&rdo;
&ldo;沒事,明天他來巡房時我再跟他談談。&rdo;唐糖仍然惦記著他捱打的事,&ldo;除了臉上,還有哪裡受傷了?&rdo;
&ldo;沒了。&rdo;宋博彥說。
&ldo;真沒了?&rdo;唐糖不肯信。
她看他的眼神亮得懾人,宋博彥只得如實交底,&ldo;胸口捱了幾下,有點隱疼,不過只是皮外傷,不打緊。&rdo;
唐糖氣得鼓起臉,&ldo;他太過分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為什麼要動手?還有,你也是豬頭,他打你,你不還手總知道躲吧?&rdo;
宋博彥失笑,放下碗筷,將她摟進懷裡,&ldo;他生氣捶我兩拳,我哪能躲?&rdo;
&ldo;怎麼不能躲?&rdo;唐糖氣呼呼地戳他的肩膀,&ldo;你又不是木頭,幹嘛杵在哪兒被他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