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周金國也只能暫時安份下來。他能找到團長,能夠找到旅長,卻是見不到遠在廣州的韋澤都督。即便如此,周金國也找了紙筆,費了天大的氣力寫了一封信,先是請求韋澤下令北上,還把自己想趕緊回家看看的想法一併寫了進去。
周金國是在加入光復軍之後才開始學文化的,在能夠讀書寫字前,他不過是個普通的農民。湖南文風很盛,不過那都是有錢人的事情。窮人即便是不識字也照樣能學會種地不是。讀書麼,那得有天份,即便不是文曲星下凡,好歹也得有沾染些文曲星的氣息。山上的人,祖祖輩輩都沒讀過書,不照樣這麼生活下來了麼。
掌握了三四百字,能夠讀懂光復軍的軍令,能夠讀懂光復都督府的命令。也能寫點簡單的軍令,這些知識的積累並沒讓周金國學會寫些情真意切的好文章。或者說,他心中充滿了想回家的激情,文筆的積累卻只讓他寫了一封充滿軍令風格的書信。
過了半個月,也就是11月,周金國並沒有得到所期待的回信。部隊每日裡在於湘軍爭奪外圍勢力,光復軍雖然沒有大的軍事行動。卻在以緩慢而有效的行動,把湘軍從光復軍周圍給趕出去。
周金國的營就負責這個行動。負責防禦郴州的第二師抽讓各個部隊自行調出高水平的射手,對清軍盤踞的據點進行攻擊。例如郴州所在的幾條河都能順流而下直奔衡陽,湘軍為了封鎖水面派遣了不少兵力在河道兩邊駐紮。
光復軍大部隊沒有掃蕩這些營地,而是派遣小部隊包圍了清軍的這些營地。單打一的步槍在二百米的距離上有足夠殺傷力,換上了被銅的彈頭之後,準頭更佳。趴在距離湘軍營地二百米外的陣上,周金國頭帶草編成的帽子,屏息凝神的瞄準著遠處的敵人。
周金國手上的單打一步槍被命名為“1859型步槍”。鋼質槍管,木質槍托,槍口口徑11毫米,帶刺刀全長一米五。使用定裝金屬殼子彈。新式的被銅彈頭子彈也下發到了一線部隊。此時彈殼的復裝技術很成熟了,只是被銅的子彈彈頭生產速度比較慢。部隊要求戰士們節省子彈。所以一場戰鬥時候每一名士兵只發給十發被銅子彈。
戰士們對這種行為十分不滿,周金國這樣的營長反倒沒太大感覺。十發子彈的確不多,但是新裝備的特點是精準度,在周金國這樣高明的射手手中,每一發子彈幾乎都能起到作用。十發子彈打完之前,戰鬥也就已經進入了肉搏階段了。
即便不用那麼著急的情況,例如遠端狙擊,十法子彈更加夠用。例如仔細的調整針對被銅彈頭設計的尺表,尺表引數對於步槍很重要,只是不同的子彈自然需要有不同的尺表。所幸步槍的尺表能夠拆卸,如果是固化在步槍上的,那可就糟糕了。
敵人被套進了瞄準星之內,周金國並沒有立刻射擊。打了這麼多年仗之後,周金國發現想準備射擊,那就不僅僅得把準星描好,包括自己的呼吸也得盡心調整。隨著呼吸的平穩減緩,心跳速度也會逐漸降低。整個人要去想象被瞄準物件的行動,當這種想象與被瞄準物件的行動高度一致的時候,手指輕鬆的扣動扳機。這是個最平靜的時候,狙擊手不僅心情十分平靜,在這個忘記了殺意,甚至能忘記了自己。驅動他們行動的僅僅是來自訓練的身體記憶。正因為如此,他們的身體沒有任何抖動,子彈穩穩的射出毫無擺動的槍口,沿著精準的軌跡擊中敵人。
這不僅僅是周金國自己的體會,也是全軍被抽調來的高水準射手們交流,爭論,以及用湘軍官兵當活靶子實驗後得出的比較權威的觀點。
周金國此時已經進入了一個非常平穩的狀態,在準星裡頭的湘軍也如同他所感受到的那般在一連串走動後停了下來,接著周金國扣動了扳機。透過槍口噴出的白煙,周金國看到那個湘軍彷彿被大錘猛砸在胸口般的連退兩步,然後直挺挺的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