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附近的靜海與獨流鎮,韋澤的文書不算客氣,在公文裡頭,韋澤首先告知三位丞相,現在韋澤已經是太平天國的齊王,雙方在職位上已經有明顯的差距。雖然三人作為北伐軍主將,韋澤是援軍。不過現在整體戰場上,韋澤要求三位丞相服從韋澤的指揮。
三人是第一次得知韋澤晉升齊王的訊息,雖然距離南京數千裡之遠,沒辦法驗證。但是韋澤敢這麼說,想來也不會是瞎話。三人隨即對是否服從韋澤的指揮產生了一些爭論。
林鳳祥倒是覺得既然局面都到了眼下的地步,那不妨就聽從韋澤的命令好了。吉文元支援林鳳祥的觀點,而李開芳對韋澤為何這麼著急的索要指揮權感到頗為不解。三人也不想爭執,圍著韋澤的公文繼續看了下去。
韋澤制定的戰略是雙方儘量在阜城匯合,匯合之後立刻南下。出乎林鳳祥意料之外的是,韋澤竟然要求林鳳祥所部做突圍準備,但是先按兵不動。韋澤所部會盡可能靠自己的兵力解決清軍,打到阜城去。到了那時候,兩邊兵力相距很近,突圍的效率大大提高。
韋澤反覆強調,在現在這個階段林鳳祥所部儘量不要讓清軍看出有任何突圍的跡象。特別是不要進攻阜城,等韋澤的下一步命令。
看完了命令,林鳳祥笑了,“韋兄弟做事還是這樣,他若是能多承擔一些的時候,就不讓其他兄弟多費力。”
李開芳並沒有讚賞韋澤的打算,他皺著眉頭說道:“韋兄弟這麼做可是有些奇怪,若是按他的計劃,我等只用等韋兄弟打過來。他能辦到麼?”
李開芳知道韋澤的部隊善於打陣地戰,善於打硬仗。在太平軍裡頭,如同韋澤這般打仗的有一個人,或者說曾經有一個人,那就是西王蕭朝貴。作為蕭朝貴的部下,李開芳很清楚,自打蕭朝貴戰死之後,再也沒人肯主動的打硬仗。就連蕭朝貴手下的得力干將林鳳祥與李開芳都不肯再打硬仗。
林鳳祥看了看吉文元,又瞅了瞅李開芳。吉文元的目光中有渴望,有焦慮,總的來看,他是希望儘快突圍。而李開芳同樣想突圍,但是對於韋澤的能力很是不放心。現階段任何失誤都會導致很糟糕的結果。
“若是按韋兄弟所說,我等守在原地不動,反倒不會有什麼兵馬損失。”林鳳祥說道。此時太平軍已經在靜海、獨流鎮堅守了兩個多月,除了大量的壕溝陷阱之外,林鳳祥等人在兩地築起了長長的土牆,在土牆上用磚石壘起了射擊口。清軍進攻城牆的時候沒有什麼防備的方法,而太平軍可以直著身子站在土牆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裝填火繩槍,並且用很舒服的姿勢進行射擊。
李開芳當然知道林鳳祥所說的沒錯,但是他對韋澤的建議還是不敢相信。若是按照公文裡面所說的,韋澤有能力只靠自己一路擊破所有清軍的阻礙,一直殺到天京城下。若是如此,韋澤與林鳳祥等人合兵一處之後至少得有三四萬人之多。這樣的一支部隊攻下天津,甚至攻下北京都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何韋澤的計劃竟然是立刻撤退呢?
“我等奉東王所命,北伐北京。眼下北伐還沒有勝利,東王也沒有下達命令,為何我等就要撤退?”李開芳終於忍不住大聲質問起來。
林鳳祥皺了皺眉頭,他嘆口氣後才說道:“因為韋兄弟現在已經封王!他身為齊王,當然可以指揮我等!”
林鳳祥原本還以為韋澤在公文最開始的時候先挑明瞭自己是齊王,所以理所應當的獲得全軍指揮權是種顯擺。現在看,韋澤倒是真的抓住了當下的矛盾所在。林鳳祥已經知道事情不可為,認同了撤退的必要性。但是李開芳明顯是感覺只要能夠得到援助,北伐就能夠繼續進行下去。而韋澤無疑是認為必須立刻撤退的策略。
看著李開芳那破不服氣的模樣,林鳳祥說道:“我等還是先固守,等韋兄弟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