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宸從來沒有站在如此高又距離官道如此近的地方俯視官道,有種說不出的熟悉以及陌生感。
韋澤這個外鄉人竟然能領著大夥經過從未走過的道路抵達官道,更重要的是,昨天韋澤說最多一天就能抵達官道。在山中轉的暈頭轉向的張應宸自然不信,等真的抵達官道旁邊,張應宸對這麼一個結果既歡喜又驚訝。
雙手環抱在胸前,韋伯靜靜的看著前方的官道。韋昌榮、張應宸等伍長站在韋澤左右,更後面的則是千辛萬苦抵達目的地的戰士們。山風很烈,將這一眾戰士們頗長的頭帶尾部吹的在空中飛舞起來。
韋昌榮將手中的長槍戳在山石上,向前走了一步,探頭想看看山崖下。韋澤一把拽住韋昌榮,“小心些,都到這裡了,不要為了一時痛快再出什麼事情。”
聽到這話,韋昌榮立刻退了回來,點頭回答:“四叔說的沒錯,我的確不夠小心。”
張應宸知道韋昌榮是個頗為衝動的性格,喜歡犯險,沒想到在此時他竟然頗為正經起來。
韋澤命道:“大夥分頭找下山的路,應宸你留下來。”說完,韋澤就掏出自己的那畫了地圖的賬本,讓張應宸幫助確定方向。
看著韋澤靈活的操作著炭條,在紙上勾畫出山路的走向,描繪出官道附近的地形走勢。張應宸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麼。當然,那副地圖中自然有張應宸的功勞,地圖右上角那個確定最終方向的十字標誌就是張應宸幫忙確定的。只是辨別方向是張應宸的天份,對他來說,只要根據時間看看天空,再瞅瞅山勢,樹木的模樣,張應宸就能準確的定準方向。
這份能耐也被張應宸周圍的不少人稱讚過,卻從來沒有像在韋澤這裡得到如此之高的評價。更重要的是,從來沒人能像韋澤這樣,在張應宸辨別方向的基礎上做到這麼多事情。
等韋澤畫到一半,張應宸實在忍不住心中強烈的羨慕感,他用試探的語氣說道:“韋司馬,不知你能否教給我這畫圖的能耐。”
“真的想學麼?”韋澤頭也不回的答道。
“是!”張應宸自然是下了決心的,他回答的十分堅定。
聽到如此堅定的語氣,韋澤轉頭看向張應宸,他銳利的目光盯著張應宸。張應宸不知道韋澤這是什麼意思,卻也用堅定的目光回望著韋澤。韋澤對張應宸的態度非常滿意,他笑道:“應宸,你要是學就好好的學,學到比我還強,我看好你!”
這話大大超出了張應宸的想象之外,學別人的本事是件大事,求學者那是要表達出組大限度的誠心,而教學者則是要推三阻四。可聽韋澤這意思,竟然是對張應宸想學畫圖的事情十分歡喜。這簡直是弄反了。張應宸今年23歲,比韋澤大了4歲。因為出身天地會,張應宸與很多江湖朋友打過交道,他懷疑韋澤這只是少年心性,隨口這麼一說而已。但韋澤的態度又讓張應宸覺得不像。之後的時間中,張應宸心中完全想著此事,直到韋澤把圖畫完,兩人都沒有說話。
韋昌榮他們已經找到了下山的路,眾人在距離官道半里地的山坳處設下營地。這裡林深草密,甚是隱蔽。可韋澤竟然不放心,他派兄弟們到官道上好幾處地方,親自目測看不到營地裡面的情況,這才開始紮營。
營地倒是簡單,兩根長槍尾部在地上固定好,頭部綁在一起。這樣的兩對支撐點上面架上一杆長槍,用草繩捆起來,再蓋上布,就是一個能容納六個人擠著睡下的帳篷。現在天冷,擠在一起也能保暖,兄弟們倒也沒有意見。
張應宸作為本地人,他和幾名兄弟解散了頭髮,包緊了頭巾,就出去探路。
這年頭沒有現代通訊器材,探路靠的就是走路,張應宸韋昌榮他們這一走就是一天音訊皆無。韋澤自然沒有閒著,他帶著部隊對伏擊陣地,撤退路線做了全面的準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