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覺匪夷所思,眼見這條不俗之路,她跟眾屬下都十分驚奇讚歎。
“枯守無趣,你不如跟我們一起上山。”嚴厲不鹹不淡地提議,把山中風光之奇、之秀、之美,靈氣之純厚,種種好處逐一描說。
蒙臣卻不為所動道:“大神與駙馬如膠似漆,鶼鰈情深,本尊何必去壞二位的性致?”顯然她是深深明白,上了山她孤立無援,處境莫測誒……
頂著蒙臣及其一眾屬下的驚奇目光,白蓮花馱著嚴厲踏上懸索,健步如飛,往懸索盡頭而去。
空置一年多,山中竹屋已蒙了塵。夫妻倆先忙著掃灑。
上回來嚴厲並不中意這個新家,這次感覺卻不相同。因為她即將在這裡經歷的,是眼睜睜看著一個韶華正盛的男人如何為她一日一日老去。一切還沒有開始,她已被無力之感深深困擾。
察覺她自從得知她被渡魂話便少了許多,白蓮花心知她在糾結什麼,也不急著勸慰,掃灑完,沐浴後,拉她坐到山西面那塊斷崖上,煮上一壺茈碧花茶,等著賞夕陽。
白蓮花煮茶的動作透著靜雅,整個過程都讓嚴厲覺得賞心悅目,煮出來的茶水則被她視為美味。
本來嚴厲只喝酒,每上玄清山拉著白蓮花喝酒時,他總是以酒量不佳為由推脫,反而拉著她喝茶這個味道極清淡的東西。
慢慢受到薰陶,她居然也愛上茶。
起初她以為,跟他相處的時候覺得心裡很靜,就是因為喝了茶水的緣故,後來才恍悟,真正讓她覺得心靜的是他這個人。
譬如他說話的時候一向都不緊不慢的,溫吞到透著慵懶。他不會誇誇其談,不會油腔滑調,卻時常都會出人意料。
譬如他從來他都不會莽撞行事,只要不是火燒了眉毛、刀子捅到心口的急事,他都會不緊不慢的先思索一番,計劃一番,胸有成竹才會動手去做。
不知不覺之間她就慢慢適應了他的節奏,以至到後來每跟他相處,彷彿她整個人都放慢了節奏,自然心就靜了下來。
但他雖然大多時間都很溫吞,卻也能動如脫兔,雷厲風行。
再慵懶,他也是隻做足偽裝的猛獸。
看著他把茶碗端起來,先聞了聞茶香,這才微微仰首,修長的頸自衣領中間露出更多,飲下一小口茶水的時候,喉結微微滾動一下,嚴厲有些口乾舌燥,一口喝乾了手裡那碗熱水。
“不燙啊?”白蓮花有些好笑道,給她又填上一碗。
嚴厲又幹了一碗,不滿足一樣咂了咂嘴。跟她身體之熾熱相較,這碗水就是冰水。可是遠遠不夠解渴啊……
白蓮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早跟你說過,這東西要慢慢品。似你這等鯨吞海飲,簡直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怕什麼?你那不是帶了很多麼。”嚴厲瞪著眼隨意一臥。白蓮花又幫她續了一碗。這次她小口啜飲著,信口扯個話題道:“還不知道此山叫什麼名字呢。”
“根據道祖筆記上描述,此山應當是叫談止山,此崖叫思過崖。
當年道祖構建這處化境時,曾經在思過崖上打坐冥想了數年,一朝開悟,瞭然仙、魔之正邪善惡有別於心術,而非法術。”
白蓮花玉白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碧綠的茶碗,好像那隻以竹筒雕造的小碗是件寶貝,有著讓他愛不釋手的觸感。嚴厲卻因其中內涵而默默吐了口血。
仙道教人破執,魔道卻讓人執迷不悟。但凡入魔之人,皆因對什麼人事妄念執著、無法開解,由正入邪,由善變惡,只在一念之間。
“姒檀那廝,可真讓人擔心啊。”嚴厲嘆了口氣。
“我認為,你眼下更該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