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讓他揚眉吐氣、徹底跟妖帝撇清干係的機會。”
嚴厲不禁挑眉,“可是照你的計劃看來,他卻是永遠也撇不清了。”
“於凡人看來,百年一世,一世便堪稱永遠。但我們是壽元遠超凡人的修行之人,所謂永遠,或許是一個小輪迴,一箇中輪迴,一個大輪迴,甚至幾個大輪迴之久。”
嚴厲瞠目:“原來你有如此長遠的計劃?”
“非也。”白蓮花搖頭笑道:“以我之能力,只能推演到少君跟妖帝合丨體。凡事皆有定數和變數,將來他能否否極泰來,只能看天意。”
不過白蓮花私心認為,讓紫陽少君忽然拿定主意的重要緣由,恐怕正是他前日命人爆出去的那些訊息。少君他……只怕到底還是放不下啊。
不管怎麼說,妖帝真身之強大勝過他的傀儡,因為傀儡是沒有先天本性的,真身卻有。噬靈這個本性讓妖帝的法力不枯不竭,確實難以對付。在他腦神處鑿一個洞,這絕對是個挑戰。
嚴厲遂消了煩鬱。
這幾日夫妻倆沒少交心,嚴厲心知,白蓮花愛她甚於自己,縱是晧睿仙師沒有示下,他也是要竭力幫她恢復修為以及破劫。
情咒的確神異,它在最初就讓妖帝待她心軟。
她情急之下自殘身體,小腹上的傷口十分猙獰。眼見此傷把她折磨得悽慘,妖帝就把在她落難第三日即衍生的欲奴跟她靈魂互換。
白蓮花從欲奴的記憶中得知,當年她確實以欲奴之身待在妖帝身邊數月,她卻並沒有愛上妖帝,只是恣意暴虐,聽妖帝擺佈犯下不少殺孽。血尊之凶煞名聲,多半是由她當年所造,真正讓忘憂動情的也正是她。
後來欲奴魂歸本體。為了做一個合格的替身,欲奴不但把臉塑成她的模樣,還從一顰一笑到為人處事,都在竭力效仿她當年。
妖帝將欲奴和她易魂,一來是想幫她減輕痛苦,二來是等不及她長大,遂給她一具成年人的可供他褻玩的肉身。好在有那個咒,她才逃脫被染指的可恥下場。
隨著情咒之力顯現,妖帝很快查明真相。這個真相是晧睿仙師借無照之口透露給他。聽說她極有可能會因此愛上他,他想必心有顧慮,這才暫緩復仇之事。
可是他耐心等了幾個月也無果,不禁惱羞成怒。
難以自拔地愛上仇人之女,卻又無法得到,一面深愛,一面則是極恨,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這恐怕是世上最折磨他的懲罰。他會將她偽裝成血奴,軟禁在血池,正是因為深徹骨髓的怨恨。
情之為物,或許說白了就是,一物降一物,譬如龍君之於她。
摩挲羅海是天河之水匯聚,龍君是海中水氣衍生,生來即是克火。炎之靈雖是世間火中極品,衍生出的她也遭到龍君之力的巨大幹擾,這便是謂之劫的根源。
忘憂是龍君以一縷命魂做引造出,身上有龍君之元氣,尤其是他受龍君操控的時候。因此,他的存在直接干擾到情咒的效力。
八年來,妖帝不但給她假造身份,還一直想讓她擺脫龍君的劫力干擾,頻繁洗去她的記憶就是其中一個重要手段。妖帝想必是認為,等她儘早殺了龍君和白蓮花,便萬事大吉,卻未料到造化弄人,天不遂人願,壞就壞在忘憂這個小小的守門妖侍身上。
龍君顯然也沒成想,他造出忘憂是為窺探修羅殿動靜,卻陰差陽錯跟妖帝一起,為白蓮花扭轉情咒之力、同時幫她破劫制造了一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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