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從你第一次朝我揮拳頭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狠人。但你,永遠狠不過我。”
“我早就發現你的底線,你的軟肋。你道德感太強,對人命,你從不視如草芥,即便她是丫鬟,是奴僕,甚至是你敵人。”
“對你自己親人的名聲,你寧願暫時委屈犧牲自己,也要不遺餘力保全。”崔然一字一句,都直擊孫希的‘七寸’。
“你真是個魔頭。”孫希惡狠狠道,“但你若不解了我心裡的疑惑,我便是出家為尼,也不嫁你。”
“你問,今天我本是為了坦誠相待而來。”崔然攤攤手,笑得清風和煦。
“你坦不坦誠,我自會判斷。”孫希冷眼看著崔然,此時,她一點也不信他。
崔然嗤然一笑:“呵呵,小丫頭氣性還是那麼大。但有一點,只請你相信,從小到大,我從未有過害你之心。”
孫希不接這話頭,直接問:“你是什麼時候想要娶我的?”
她杏眼圓睜,直愣愣盯著崔然,似要放出全部的目光,來壓迫崔然說出實話。
“你一次次與我爭論洞見上的論點的時候,我說不清楚是哪次,但次次,都加重了我要娶你的決心。”
孫希想起自己當初與他爭論洞見的初衷,不過是想他有所忌憚,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倒沒成想會有這種反效果。
“你想娶我,叫你母親來提親便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親的想法,你,你幹嘛……”她本來想說,他為什麼害了林家孫女名聲。
但想想她此刻還沒證據,只是心裡隱隱約約地猜想,倒不好說出來的,沒證據,疑點利益歸於被告,就構不成犯罪。
莫南從小看港劇長大,這個準則,她覺得必須遵循。
“我早就與你說過,很多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自你我第一次見面起,我便知你家太夫人的治家準則,講究儒家‘允執厥中’之道。這句話,還是出自你口,你可還記得?”崔然不答反問。
“即便如此,那又怎樣?每個家族都有安身立命的準則,才能走得長遠。”孫希嚥了咽口水,繼續道,
“尤其是我們這樣的有爵之家,靠著祖蔭,步步謹慎才有今日盛況。你看跟我家一道分封的開國伯,開國公,開國侯,現在滿東京還剩幾家?”
“皇位紛爭,歷來詭譎難辨,我們家要做純臣,也是儲存家族根基的無奈之選,總比貪功冒進,站錯隊,奪爵毀券,抄家滅族來得強吧。”孫希字字鏗鏘,句句通透。
“你看得很透徹,執行的也很到位。你與你母親雖與我們母子走得近,但你父親和外祖在朝堂上,從未與我父親一派,可是因為我是三皇子的伴讀?”崔然側頭,又是反問。
孫希不好意思答是,不免有點惱羞成怒:“說了我問問題,怎麼總是變成我來答你的提問了?”
“妹妹莫急,我稍後自會一一給你解惑。”崔然聲音平靜,不辨情緒,“你的婚事,你母親做不了主,我的婚事,我母親,也做不了主。”
孫希心內也認同他的這句話,但她前頭說了那話,只好逞強著,撐著不發一語。
“和林太師孫女的婚事,你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
孫希有點頭暈,這句話資訊量太大,她所知有限,猜,都不知從何猜起。
“你們以為單憑我祖母與林太師夫人交好,就定下他家孫女?”崔然又問。
孫希懵逼地點點頭,又搖搖頭,崔然頓覺好笑,下意識地摸了摸孫希的頭,孫希氣得甩開他的手,罵道:“你還以為是小時候呢,男女授受不親,你別再亂碰我頭髮,否則我馬上就走。”
崔然尷尬得縮回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既不道歉,也不急,只說:“妹妹且坐下,我馬上說正題,必不叫你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