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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小夥子,楊朔銘轉頭看了看遠處月光下朦朧的群山,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此時,布達拉宮小經堂主人腦中迴響的歌聲,傳到了楊朔銘的耳朵裡。
聽著那甜美的歌聲,楊朔銘臉上的表情先是驚奇,接著就由驚奇轉向了興奮和動。而當歌聲唱到最高時,他似乎也產生了強烈的共鳴,眼角竟然溼潤起來。
“唱得真好。”楊朔銘說道,“……山上的野獸都沒有主人,可山下的人,卻沒有一個是沒有主人的……這農奴制,必須廢掉。”
“是啊,哪怕不是為了這鐵路工地有更多的人力,這農奴制,也必須要廢掉。”現在是《醒獅》雜誌的記者的屈霜扶了扶眼鏡,輕咳了一聲,對楊朔銘說道。
“我明白。”楊朔銘點了點頭,聲音變得有一絲嘶啞。
屈霜關於西藏農奴制的調查報告,楊朔銘yijing看過了。
1923年2月,根據楊朔銘的要求,中國政fu派出了包括西藏社會歷史調查組在內的6個專調查組去青藏地區進行社會歷史綜合調查。經過歷時近兩年的調查,調查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績,使中國內地對於雪域高原有了進一步的瞭解。而在這些調查組發回的報告中,無一例外都著重闡述了西藏的農奴制度。
“……在西藏,所有農民都是終身負債的農奴,他們身上還有著苛捐雜稅和沉重的徭役,完全失去了一切人的自由,一年更比一年窮。在西藏,所有農民都是終身負債的農奴,在他們中間很難找到一個yijing還清了債務的人。……這樣一來,所有農民就自然而然地要受到高利貸的盤剝。他們不得不向地方上的豪強如宗本、某位領主的管家以及附近寺院的總管借錢、借糧、借牲畜,這都要償付很高的利息,償還的至少要比實際借到的高出一倍,如果是借錢,每個月光利息就是百分之十。難道用來年的收成就可以還清高利貸者的債嗎?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如果還不起債,還得請求債主們讓他們繼續借下去,或者續借未還清的那一部分。由於拖延償還期限,利息早已提高不知多少倍,即使得到寬限,僅有的糧食以及儲存下來的其它食物,幾乎從來也不夠全家吃到來年收穫時節。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他們只好再借,藉口糧,借種籽……。如此下去,年復一年,永無完結,直到臨死的時候也不能從債務中解脫出來。而這些債務就落到了他兒子的身上,可憐的兒子從剛一開始種田生涯起,就受到這些祖傳的債務的壓榨,而這些債的起源早已是遙遠的過去的事了,他根本不知道這從什麼時候說起。……他們很直率地說話,毫無隱瞞地訴說著他們的痛苦與窮困,以及壓在他們身上的苛捐雜稅和沉重徭役。沉重的徭役還常常迫使他們在農忙時節離開田野,這些無償的義務,實際與一切壓在藏族人頭上的其他重負並無區別。到處都在為官府施工,修築道路,建造房屋等等,五八。所有這些繁重的勞役都壓在可憐的村民身上,他們既無工資,也得不到飯食。而除了官府強制分派的工作外,農民們還得無償地為那些手持差票的過往客人運送行李和貨物,還必須為他們及其隨從提供牲畜,飼料和食糧。……象所有他們的同類人一樣,這些農民都是可憐的農奴,他們沒有權利也根本不可能離開家鄉,去尋找另外的土地和不過份的苛刻的頭人。他們中間有幾個人也曾經逃到鄰近的地區去,但最後還是被頭人從新家搶出來,帶回村子,吃了一頓棍被判罰鉅額罰金。由於非常懼怕頭人對其親屬施行的懲罰,那些想逃的人也不敢再逃了。因為一人逃走,所有親屬就得遭殃。頭人會指責他們沒有阻攔出逃者,那麼,逃跑者的兄弟、叔舅、表親等人就會被頭人打一頓,然後再替他償付罰金。由於上述原因,這些可憐的人們只能永遠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