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籌碼——
“你看起來就像沉進了流沙或沼澤,糟透了,我可以給你算一次。”
敖汾嗤之以鼻,鬼才相信佔天神算。
“你這麼有本事,為什麼不算算,我在為什麼發愁?”
楊通玄真的算了。
他掐了半天手指,隨即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敖汾:“你知道你撞開天界之門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敖汾一愣。
它當然不知道,它重傷昏迷了。
白歌陰差陽錯地救了它,然後他們離開了楚州。
據說半路上差點遭遇楚州城隍,幸好巫錦城打退了陰司鬼軍。
……難道還有什麼它不知道的事?
敖汾心一沉,丟下楊通玄,走了。
楊通玄看著敖汾的背影,搖了搖頭,重新靠回石壁。
“喂!”
楊通玄衝著暗沉無光的角落喊了一聲。
陰影裡悄無聲息地浮現出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影子。
楊通玄的嘴角一抽,因為他聽到乞丐又在意識深處哭嚎著有鬼了。
“你們巫儺真奇怪。”楊通玄看不透這群活屍。
這群傢伙早就死了,命軌也沒了,按理說就是一堆行屍走肉,不會擁有自己的意識,只有最簡單的執念留存著,驅動著力量。
比如復仇、怨恨、痛苦等等情緒。
可是巫儺並非如此。
妖尊以為這是南疆屍仙駕馭傀儡的手段高明,楊通玄沒有妖尊那麼傲慢,他覺得問題出在巫儺自己身上,跟嶽棠沒有半文錢關係。
譬如眼前這個臨時上任的監牢看守。
他無聲無息地藏在角落裡,宛如一塊沒有生命的岩石,可是每次敖汾來的時候,黑袍巫儺就會很明顯地“注視”著這邊。
比起監視,楊通玄覺得這個巫儺更像是在……看熱鬧?
不偏向任何一方,不帶情緒,純粹地看熱鬧。
楊通玄懷疑,只要敖汾不把自己打死,這個巫儺都不會有任何反應。
楊通玄早就用佔天神算給自己算過了,留在這裡毫無危險,而且很適合,所以他安安穩穩地待著,半點不急,只是閒得無聊難免要試探一二。
“我挑撥那條龍與你們的關係,你為何不去稟告?”
“……”
巫儺平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楊通玄不愧是佔天門仙人,他無師自通地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這算什麼挑撥?
“別說嶽棠沒有注意到,敖汾在這裡可不怎麼受人待見。”
巫儺還是沒有說話,而且失去了跟楊通玄繼續對話的興趣,重新消失在了陰影裡。
巫儺當然不需要稟告,這座骨島內有許多巫儺,他們沒有特意監視敖汾,但是敖汾的一舉一動他們隨時都能知道。
從敖汾臉色發黑地離開地牢,就有人注意到了。
沒過多久,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傳”到巫錦城耳中。
巫錦城正在看青松派修士送來的又一個陣法玉簡。
——嶽棠出門了,這些事自然要他接手。
巫儺是用傳音稟告的,楚州修士們一個字也沒聽到。
巫錦城也沒有動容,這些變故在他心裡不值一提,而且遲早都會發生。
“不容易啊,那條龍總算發現了這件事。”薩圖輕笑。
巫錦城瞥了他一眼,薩圖立刻低下頭。
“我知道你不贊同嶽棠的做法。”巫錦城一邊看符籙一邊說,“你主張事先警告敖汾,讓它避開那些楚州修士,免得雙方起衝突,但是嶽棠與我都覺得不必如此,應該順其自然。”
“敖汾能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