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之中漂浮著點點螢火,越往前走,數量越多。
最後,靈氣聚整合星,像燈籠一般懸掛在洞頂,每盞星燈都拖曳著長長的光尾,搖搖晃晃地垂落在地,構成一道流光溢彩的簾幕。
可是坐擁這片美景的人,卻是滿臉愁容。
那個總是滿臉笑容的小老頭,此刻頹喪地坐在地上,旁邊還有翻倒的桌案,看位置像極了是從噩夢裡驚醒時一腳踹翻的。
“符前輩。”嶽棠穿過簾幕,衝著符節行了一禮。
符節終於回過神,連忙一拂衣袖,把東西全部扶回原位。
蘊含著靈力的筆墨玉簡重新落到桌案上,嶽棠眼前多出了一個蒲團。
嶽棠環視四周,沒見到劍仙。
“墨陽前輩莫非還在夢境裡?”
“不,他……他在閉關,朱雀神火剛到手,還需熟悉一番。”符節用手指揉著眉心,神情疲倦。
嶽棠敏銳地從這番字句轉換裡捕捉到了一點異樣。
墨陽劍仙不是不想來,更像是來不了。
嶽棠又想起符節此前的種種異常,什麼鑽研符籙沒有同道啦,看到天門出事憂心墨陽劍仙的情況跑到第三重天變成樹等等,若是細究,必然會來到同一個問題上——其他人呢?怎麼就你們兩個?
當然,在天庭造反難度太高,大家分散開來可以降低風險,沒看見不代表沒有人。
但符節的掩飾工夫不到位。
小老頭在說說笑笑的時候,眉尖眼角總是透著一絲悲涼。
午夜夢迴,那股悲涼變成了揮之不去的痛苦,糾纏在這位散仙的神魂裡,讓他無法支撐,只能頹然枯坐,自怨自艾。
嶽棠不忍問。
他就像什麼都沒發現,神情如常地順著符節的話說:“原來如此,朱雀神火威力驚人,若能順利掌控,對上天庭眾仙,自可多幾分勝算。”
符節聞言精神一振,連連點頭:“正是如此,傳聞朱雀星君實力強大,在神光鏡出現他的名諱之後,天庭可是亂了好一陣,其中風雨二部天神幾乎被朱雀星君屠戮一空。即使朱雀星君最後身死魂滅,遺留的真靈仍在八重天肆虐燃燒,最後還是天帝親自出手,才把它封在了天河底部。”
符節捏著手指算了算,隨後感慨:“這已經是三千多年前的事啦!”
“天門封鎖之前?”嶽棠挑眉。
“不錯,那時天梯尚未斬斷,天地也沒有隔絕……關於天庭覆滅的讖言,最初就是應在朱雀星君身上。”
符節攏起衣袖,恢復了正襟危坐的姿勢。
話匣子既然開啟,符節順勢就談起了那個害人不淺的預言,還有神光鏡。
起初聽到這個預言的時候,誰都沒當回事。
普通散仙連四重天的邊都夠不著,朱雀星君被天庭逼殺,在他們眼裡就是天庭上層的一次權勢鬥爭罷了,鬼知道是什麼矛盾引起的,又是何人看朱雀星君不順眼給他扣了個毀滅三界的黑
鍋。
很多散仙甚至十分高興,因為天庭神仙折損過多,不就意味著他們的機會來了嗎?
“那時,天庭不像現在這樣嚴苛,星君與天神還是會提拔散仙的。一旦有了天庭的職位,就不再是散仙,要遵循天庭的法條,違者要被處罰,輕者下獄,重則打下輪迴。”
符節回憶著,他的臉上沒有譏諷,沒有不屑,只餘疲倦與滄桑。
“投身天庭的散仙很多,他們都曾是人間某個宗門的開派祖師,或是格外出色的天才,這讓飛昇者有了一種錯覺,同時這份錯覺也延伸到了下界人間,即飛昇之後是可以在天庭謀求一席之地的,只是天庭用人格外挑剔罷了,平庸者可能沒什麼機會。”
嶽棠沒有該有的記憶,他認認